她是唯一一个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他能从她身上、她的表情中看出在乎自己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他们折辱成了那个样子。
元芜永远不能忘记那日见到岑欢被毁掉的脸,他摩挲了自己的脸颊同样的位置,他能感到,岑欢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也深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别做的太过。”
他身侧传来了曲白鱼低声告诫的声音。
“过?”
元芜笑了,“瑜郡王这话说的本王不明白了。”
他向曲白鱼靠近了些,继续道:“你到底是希望本王做的过还是希望我做的不过?”
曲白鱼面色如常,嘴角微扬,道:“臣自是相信廉王殿下有自己的尺度。只是……莫要连累了,不该连累的人。”
他说着拍了拍元芜的肩膀,眼底淌过一抹讳莫如深的幽光。
不知什么时候,雨下起来了。
淅淅沥沥,如丝如缕。
昏暗阴沉的天光将朽色的宫道染成了墨色,只剩宫道旁每十几米就有一根的柱上的红色宫灯隐隐约约。
厚重的红光映照着沉闷的宫墙,比压城的乌云让人还要透不过气。
元若带着一行人在宫道上急行,直冲冲的奔向了重华宫。
“陛下,是否要容禀……”
汪丛有意识的拦在了元若的面前。
他能感受到这个年轻帝王身上的强压,却依旧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垂头不语。
元若看着他,记忆便回到了幼时。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元若问道。
他想起眼前这个在内宫中可手眼通天的内侍官,从前可是他母后身边的侍卫。
后来不知道为何,在母后成为皇后之后,他也来到了宫中,仅仅几年的时间,他便成了自己父皇身边最得力的内侍。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
自己的母后并不受宠,从前他以为母后之所以能做皇后定是仗着他的外祖家,如今……他看着眼前不顾强权誓死拦在自己身前的汪丛,他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