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岑欢的脸颊,顺着泪痕,将所有的水渍替她细细擦干。
像是并不需要岑欢的同意,他继续道:“我想去你的江湖,和你做一对西山篱下的老妪翁。陪你余生常对酒、陪你策马啸西风……”
他说着将手展平,置于岑欢的面前,像是邀请她赴宴自己的余生。
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笑的倾国倾城。
“只是,若是骑马、我这一条腿怕是要骑的慢了些,欢儿可否不要嫌弃?”
岑欢的眼泪瞬间如倾泻的洪水一般喷薄而出,十年来,她终于再一次哭的像个孩童。
沉闷的大雪再次落下,晶莹剔透的冰晶散落在天地之间,将世间所有杂乱不堪掩于纯白之下、静谧的好似未有波澜……
雪越落越厚,将跪在宫殿外的臣工掩于纯白之下,紫绯绿青、渐分不清。
元若气病皇后,召臣弟侍妾,有失君仪。朝堂之上、重臣大惊,顶风冒雪跪在殿外死谏。
曲太后也是震怒,却是对此没有了办法。
又有臣工因风雪而倒地不起,由内侍抬了下去。即使如此,众臣之心依旧动摇不了,跪在殿前纹丝不动。
直到大雪之中,缓缓而来一抹素衣,衣裙随着坚定的步伐在风雪之中翩跹而起,如同一朵盛开在陡峭山崖的幽兰花,遗世而独立。
众人看清了那人的长相,立时愤而起身,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妖女!你竟有脸敢来?!”
有人指着岑欢的鼻子骂道。
“你竟甘一女侍二夫,二夫且为兄弟,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岑欢甚至没有停下脚步,也未替自己辩解半句,只顶着风雪向元若的殿中走去。
她没有闲工夫和他们耍嘴皮子,这么冷的天气,她的夫君拖着病体还在宫外等着,等着和她一起离开这个让人厌恶的上京城。
她只想赶紧让元若看到自己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然后告诉他,她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夫君,宁死不从。
“噌”的一声,一把佩剑瞬间抽出抵在了岑欢的颈前。
拔剑之人是跪在最前面的蔡峥。
他握着从侍卫腰间拔出的剑,横眉冷对着眼前的女子,虽未像其他人那般愤慨,铁青的脸色却是彰示了他的态度。
“回去吧。你不该来这儿!”
岑欢这才抬眸看向了眼前的人。
她问道:“什么人该来?什么人不该来?还望蔡相告知。”
“什么人该来,也不会是你一个秽乱后宫的人!”
蔡峥还未说话,跪在一旁的其他人便叫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