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道:“你不会是觉得我早上说的那些话,是在含沙射影的赶你走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花不弃是个心思细腻的,如今又落魄了。
早上的那些话,大大咧咧的陆家主仆听到不会记在心上,但若是让花不弃听到了,怕是又要难受一番了!
她忙解释道:“我没有想要赶你走的意思,你可以住这儿,想住多久都行。
……当然想走也可以走的。我只是……我……”
说留也不好、说不留也不好,元彤儿说着说着就乱了章法。
花不弃看着她略微急切的模样忽就笑了。
“我知道。”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玉白的簪子,上面简简单单雕刻着一朵并不精致的茉莉花,细细替元彤儿簪在了头上。
“茉莉、莫离……可一首曲子只要开始弹起、一方戏开唱,便就会有曲终戏罢的时候。
人一旦遇上了,结局也只是多增了一场离别……”
他的视线从玉白的茉莉簪子上缓缓移到了元彤儿的眼底,眉目间的寸寸忧思绕在二人的方寸之间,也笼罩在了元彤儿的心头。
“……我始终是要离开的。
就像……不弃,也是随意便可弃的……”
他眼底的落寞更甚、连天上原本轻盈的云也倏忽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目光星星点点的晃动,唇却紧紧的抿住了,元彤儿也缄默不语,任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打转。那张明艳漂亮到不像话的脸在哀思郁气的加持下更加蛊惑人心。
莫离……不弃……
本就是对强装圆满的词……
花不弃终是睫羽微颤、双手拱于胸前,郑重的向元彤儿行了一礼。
“不弃多谢殿下救命之恩,也多谢殿下给了我一个替父申冤报仇的机会。
只是不弃身份低微,日后也帮不了殿下什么了,在殿下身边也不过叨扰罢了……
今此去一别,只盼殿下、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欢愉且胜意,万事尽可期。”
白皙修长的手指拱于元彤儿的面前。元彤儿这才看到,那双纤细的手指上,竟深深浅浅布满了伤痕。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