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毒的人,需在每月毒发前找到柳娇娇求赐药用以缓解毒发之痛才行。
第一次毒发很快,时无期吃下毒药便立时发作了。
柳娇娇即刻给了他解药,也还是让他生生受了些苦楚。
时无期记得,那日月亮很圆、很大,柳娇娇向来冷静自持的眼神竟也晃动了。
“你不必这样的。”
她说。
时无期便觉得值了,他颤颤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生平第一次认真的说道:“姐姐,是我要护你周全!”
自此以后,不到月中,柳娇娇都会提前将他的药备好。
直到那日、他在鬼市再次毒发。
鬼市的僻巷里,元彤儿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狼狈的蜷缩在地上,任凭其他不知情的商贩打骂。
后来,他们得知了元彤儿失忆,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可是当他看到元彤儿唯独记得那张傩面具的时候,他心里有多难过,没有人知道。
再后来事情越发朝着他们措手不及的方向发展,便也忘记了。
“她失忆了,自然不记得。何况,我前些日子在边境,没有赶回来。”
时无期低声道。
尺郭轻笑,“失忆?好,就算失忆了,可是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的柳娇娇,可不是一个会为了无关紧要的小内侍哭的昏天暗地的人。”
尺郭的声音越发的轻巧,听在时无期的耳里,却是震耳发聩。
“少主曾说过要颠覆大宣皇权、要让景元帝也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滋味。
可她现在做的事,哪一件是能让大宣、让景元帝覆灭的?
她不过是一步一步,被人生生推着走罢了。
哪里还是那个身负血海深仇,那个运筹帷幄、绝杀千里之外的样子!”
“尺郭!”
时无期突然喝道。
“你越矩了!”
他眉眼瞬间清冷,炯炯黑眸中似要氤氲出了煞气。
尺郭顿住了,诡异的笑面浮现出了一丝愕然。
时无期继续说道:“你若是有证据,就拿证据出来。若是没有证据,你此刻做的便是背信弃义、枉为人仆!”
尺郭不再说话,他确实没有证据,哪怕从他开始怀疑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那具身体,确实是柳娇娇的,并没有任何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