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穿过层层浓雾一般，元彤儿的眼前突然清明，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这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和之前的小路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元彤儿下意识的回头看，身后空空无物，之前的神龛像是根本就没存在过一般。

“这应该就是鬼市了！ ”

陆行舟说道。

这里的街道和普通的街道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感觉窄了一些，建筑矮了一些，像是正常的街道被一只大手揉捏了一把、挤在了一起。

虽然灯火通明，却像是有一团雾气总也化不开，阴暗、压抑。

“姑娘、选张面具吧！”

一个苍老虚无的声音在元彤儿身侧响起，她回头看去，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

老妇人头戴破布帽子，脸戴狰狞鬼面具，只鬓边几缕花白的头发自然垂下、展露在外。

陆行舟与清羽随意拿了一张面具戴上，元彤儿也挑选了起来。

大多都是狰狞的鬼面，她眼睛一扫，瞬间被摊子一角的长脸长犄角的面具吸引了。

“这是傩面具——驱灾辟邪的。”

老妇人说道。

元彤儿记得，她梦见过，那时曲白鱼也这样说。

驱灾辟邪是个好意头，她便选了这个。

带着面具进了鬼市，这里四处都点着昏暗的红灯，本该象征喜庆的红灯笼在这里却更显得阴森诡异。

像外面的街道一样，道路两侧也都摆了许多的货架地摊，上面皆是稀奇古怪的东西，琳琅满目。

元彤儿侧目打量，有些认得、有些不认得。

虽是夜半子时，鬼市却是人潮涌动，堪比上京城的闹市。

只是奇怪的是，人多却不嘈杂，无论是买的还是卖的，皆是不多言语，甚至讨价还价都是用手比划，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陆行舟说，鬼市里的东西多是见不得光的、不能问出处、银货两讫、概不能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