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白鱼的表情丝毫没变,漫不经心的敛眸,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默然无情。
老者苦笑,早就知道此子冷血无情,不过外室生养被认回的庶子,怎会顾着骊洲顾着自己的父亲?
“哭什么?!”
老者呵斥了一声哭作一团的家人,转而又看向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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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不取青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浑厚的凄吼响彻云霄,长剑瞬间破喉,血色浸染漆夜……
护卫统领将剩余亲眷悉数押走,寂寂长街只剩下了曲白鱼与身前的少年。
“黄金城……”
曲白鱼默然的眸底划过一丝不经意的黯淡。
他站在长街上顿了许久,忽的轻舒一口气道:“小乙,通知刘洛白,把黎家镖局的嫌犯带来,本王要审。”
崔小乙看了一眼东方,天际昏暗,竟是折腾了一夜。
听到曲白鱼要连夜审人,他眉头微蹙道:“这整日里,坏人都让您做了,连个休息的空挡都没有……刺客的事还未了,又出了个纸扎人灭门的案子……要我说,咱得过且过,不是当场捉到了嫌犯吗?直接定了罪不就成了?还要连夜审什么?”
曲白鱼若有所思,“休息……呵,把她带去白楼吧。”
……
元彤儿被蒙着双眼看不清四周,只忽而听到一阵丝竹乱耳的靡靡之声,押着她的人便说到了。
但他们又走了好久、转着圈的上了几层楼,等到听见开门声,一阵脂粉气扑面而来,才听见押着她的差役复了命。
蒙着双眼的黑布被一把扯掉,她微眯了眯眼,眼前是一片昏暗的红烛光,绯色的纱幔无数,折射着烛光旖旎,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地方。
乐声戛然而止,房中飞旋的舞姬也缓缓停下了脚步,纱衣罩红衫,曼妙多姿,闲然钻进了纱幔里。
元彤儿这才看清,纱幔中还有一人,身姿修长。
舞姬似乎与他相熟,现下已然依偎在了他的身上,光是看那剪影,便深觉他们是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纱帐袅袅,隐隐约约之中,又给人增添了一抹神秘感,似乎能勾着人心。
元彤儿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还未行半步,小腿便被重重击打,直直跪了下去。
双膝生生磕在了地板上,疼的她直不起腰。
一个鲜衣少年走到了她的面前,睥睨着犹如蝼蚁的她,冷冷问道:“黎家镖局一百二十四口人,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