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顾我一滞,又想起来小未雨第一次叫爸爸的样子,内心的烦躁一下子被冲散很多。
他走到小未雨的摇篮床前,掀开被子检查了一番,臭烘烘的,即便不用眼睛看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半夜两点多,林顾我又要换床单,又要给小未雨擦身子,一番忙碌差不多都到三点了,多亏明天周六,要不然是真的起不来的。
把又进入梦乡的小未雨轻轻放回垫上清洁干燥垫子上的摇篮床后,林顾我没有第一时间上床睡觉,而是站在摇篮床前静静地看着小未雨,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无奈且欢喜地笑道:“因为这一声爸爸,我真的是要把命搭给你了。”
说完,怕小未雨着凉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趿拉着拖鞋移向床边。
一旁看着的林未雨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挂上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明明知道林顾我关心的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为什么自己也会感同身受。
自己对自己感同身受,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仰着头叹了口气,他擦了擦再也不会湿润的眼角。
心中突然有些想回家了。
不是现在的家,而是二十多年后的家。
那个时候林顾我也快五十岁了,鬓角早早就呈现出点点星斑,身子也不像现在那样笔直,要不是挺着腰捶捶,要不是微弓着腰歇歇。除了和童阿姨跳广场舞之外,简直像极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快五十岁的童阿姨已经不像是高中生的模样了,如果是没有见过童阿姨,又不幸地成为垂垂老矣林顾我的朋友的话,总会好奇地问一句:“老林,这是你闺女?大学毕业了吗?”
童阿姨会挽着林顾我的胳膊,冲着来人甜甜地说上一句,“叔叔你好,我是林顾我的老婆呐。”
后来就没人带林顾我一起玩了……同样都是老牛,凭什么他可以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