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使得漓王脸上的表情可谓相当复杂,良久后,他才叹气言道。
“你果真想要偷你姐姐的东西,早知道会是这样,三年前我就不应该放你出去,当时就应该狠心将你继续关在府里。”
伏栀皱着眉,看向自己父亲的视线有些不解,“我......我偷了什么?”
于漓王身后,缓步走出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伏栀极为熟悉,正是她曾经所无比羡慕的汀荷姐。
而另一道,则是伏栀所不认识的高大身影,身穿一席白袍,气质出尘,如同得道的高人,可颇为年轻的样貌却与高人气质并不相符。
汀荷盯着伏栀的视线带着丝丝冰寒,“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妄图用这种方式篡改天机,逆转自己的命途。”
伏栀更加不解,她握紧手心,死死看着那两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庞,“......什么意思?我回来,不过是想问清楚一件事而已......父亲,你向来自诩为民生疾苦而操劳,可为何,明明能让产量翻倍的仙种,您却不愿分发下去,甚至就连已经种下的仙种都要强行毁掉?”
“你还敢问?这事岂不是因你而起?”漓王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暴戾,他指着伏栀质问道,“你可知,吃了那仙种产出之米,就会得一种绝症,浑身虚弱,日日疲乏,找不出病因,直至一点一点被吸干,数年间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一具干尸,城里......已经有上千人因你而死,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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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让伏栀和苏远同时呆住了。
伏栀身后的百姓队伍中也传出低低的喧哗声。
身处木剑中的苏远只觉不应该如此,那点化过后的灵种,虽开灵智,但草木之精,只要根不绝,寿元几乎不会断,不至于会在结出的稻谷中施以如此手段。
而伏栀脸上是无法控制的惊愕。
她所翘首以盼,全仰赖废剑先生得来的仙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这分明和她所期盼的,要改变的一切,截然相反。
汀荷冷冷的声音这时才在伏栀耳边响起,“要不是金坛岛的仙长来了,我们怕是至今都蒙在鼓里......那仙种,哪是什么仙种,分明是妖种,是害人的妖种!”
“而你......”汀荷愈加冰冷的声音不断刺激着伏栀,“明明身为大家眼里的笼中女,却想要借助妖的力量,篡改自己与生俱来的命途,你想成为大家眼里的龙女,受万人敬仰,以假换真......”
汀荷的话不仅落在伏栀耳中,更是落在了伏栀身后的追随者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阵阵声音传入了伏栀的耳中,纵然伏栀眼神依然死死地盯向城墙之上的诸人,一副坚定的模样,可还是不免动摇,咬住了嘴唇,薄薄的嘴唇几乎要被咬出血来。
她所改变的一切,到头来,竟然成了害人的一切。
木剑中的苏远在伏栀耳边轻叹一声,这一声直接将伏栀动摇的心神重新稳固。
伏栀小声问道,“废剑先生......那些人,真的是因为我的那些种子而死吗......”
“我不知道,但事情还不能这么急着下定论。”
可这时,那位气质出尘样貌年轻的白袍高人此时开口了,“小姑娘,我知你肯定也是被大妖蒙蔽,被它许诺给诓骗了,不论它借给你什么力量,你都不要信,那不过都是害人的障眼法,或许一时能取得成效,可时间久了,终究还是会暴露的......”
“不如......”出尘的白袍高人微微一笑,声音宏大,令人从心底生出信服之感,“你将关于其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来替你细数它的罪行,这样,因妖肆虐所产生的诸多祸事,也算不到你头上了,可好?”
伏栀听到这声音,顿时明白它们或许是冲着手里的废剑先生而来。
无端的愤怒几乎将伏栀淹没。
什么大妖......
什么障眼法......
难不成,救人的狗妖是假的?湖里恩爱的鸟妖......树精......看守田地的鼠妖......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
伏栀死死盯着城墙上的几人,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想要为废剑先生辩解,可她的声音无人在乎。
汀荷被伏栀盯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三年过去,伏栀的眼神令她越发不喜。
于是汀荷再度加把火,开口道,“伏栀,哪怕你偷了龙女的一切,也无法成为真正的龙女,有些东西是你一开始就注定的,从你出生那一刻就是如此......”
漓王看向伏栀的眼神也透着无比的失望,“伏栀,当初鼠妖一事,我姑且信了你,也没管你私自放走鼠妖的事,但没想到,不仅是鼠妖,其他的妖患,竟也和你有牵连。”
伏栀依然倔强地昂着头,视线里带着质疑不公的气愤,可身后传出的质疑声从未断过。
“妖......她座下的大虎不正是妖吗?”
“我总感觉田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一样,不会也是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