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呕！！”

陆离趴窝了。

再次抱起垃圾桶倾诉内心的苦水。

冷芷鸢的脸很红。

显然，刚刚她也喝了不少。

但凭借着内心一股执拗的情绪，愣是忍住反胃的不适，继续给陆离和自己续了一杯。

也不管陆离还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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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端起酒杯一口直接闷下。

陆离一直用余光看着这边，在冷芷鸢端酒仰头时直接夺下。

气愤道：“你不要命了！”

“疯了吧！淦啊~！！！”

他双手抓头，加一起三十多年的经历愣是没遇到这种场面。

冷芷鸢很有个性，陆离从初次接触就知道。

但没想过会这么疯狂，甚至比他还要癫狂的那种。

那可是白的和其他的一块参着喝的！

要命！

“我承认我最近走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比较迷茫，压力很大！”

陆离大声说道。

他话音刚落，冷芷鸢放下手中的酒杯，静静地看着他。

她知道，这是陆离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的压力和困惑。

但还不够！

这并不是困扰陆离的症结所在，还要更具体一点。

显然，陆离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你以为你伪装的很好吗？”冷芷鸢质问道。

她平时声音清冷清冷的，带着醉意反而带着一点软绵绵的尾音。

陆离一愣，没有说话。

冷芷鸢继续说道：

“公司里至少有一手之数的人发现你最近情绪和状态都不对，只是他们为了维护你的自尊心并没有直接说。”

她又指着隔壁灯火通明的部长办公室：

“今天没有随你去应酬的部长有一半还在加班中，大家都希望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你分担压力。”

“你应该看到的，灵境是你的心血，也是大家一直以来努力建设的家园，不止你一个人视之如命。”

冷芷鸢的声音柔和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陆离的心头。

“是，不可否认你是这个公司的灵魂，提供了很多超前的概念和先进的开发思路。”

她乘胜追击：“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事情都得你亲自扛。”

“事实上，能在这里的每一个都是行业中的翘楚，他们有实力有态度，也能承担一些重任。”

“而不是在你庇护下慢慢平凡下去。”

“你也不应该大包大揽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自己肩上，你是超人吗？”

“你垮了，才是对灵境真正的不负责任！”

冷芷鸢字字锥心，砸在陆离心坎。

咔嚓！

内心碎裂声响起。

沉默片刻，陆离缓缓开口：

“我的目标永远只有一个——带着灵境成为世界级超级游戏工厂，取代仁天堂成为全球第一！”

“......”冷芷鸢白了陆离一眼。

够癫！

难怪会内耗、会被戳伤意志。

这话陆离以外的说出去，别人只会当成神经病对待。

超越仁天堂，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别看灵境现在蒸蒸日上，不说仁天堂，就是鲍雪那边，也没有将这个黑马放在眼里。

人家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基业，其实你一届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朝能撼动的？

冷芷鸢没说话，只是作为一个倾听者。

“可是我怕啊！”

“我怕灵境做不到！”

“越往上爬越能感受到差距和距离，越觉得自己会失败！”

“越怕越犹豫！越犹豫越小心！最后连迈步的勇气都没了！”

“我太怕了！”

“可是不超越它们我又不甘心！！”

陆离情绪上头夹着酒劲将伪装写下，倾泻从未示人的懦弱。

百年老店积累下来的口碑和声望，灵境短短几年想要超越实在太难太难。

他有挂，但不是神。

做的事情却比挑战神明还要艰巨。

冷芷鸢这一刻终于明白了陆离这段时间情绪低迷的原因。

自信过头到了自负的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