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远一些则就可以出现一些可以辨认出来被摧毁之前属于什么东西的零部件，比如手指头、半截大腿之类的东西，在这里就尸体就会显得比较密集了。

而更远一些的地方才能见到个别完整的装备残骸，比如侧翻的、焦黑的破烂卡车、动不了的杀人罐、以及相对完整一些的焦尸。

雄赳赳、气昂昂聚集在此处的，准备出发毁灭一切的绿皮兽人们，在这里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不知道在轰炸的边缘地带有没有绿皮兽人存活下来，但就算是有，活着的也肯定不多，而且也肯定早就跑了。

对于这样的打击效果，顾航还是很满意的。

但唯独有点让他觉得稍显不安的地方，则在于为什么星际战士们之前没有向他传来打击效果的情报？

这并不应该。

特别行动队在十几个小时前，完成了对各打击目标的标记工作之后，就离开了可能会被轨道打击波及的范围，他们有十来个小时的时间撤离，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甚至，都用不着撤得那么远，只要维持一定的距离，然后确保自己这里没有被轨道打击标记上，就不会有来自太空的炮火落下，自然也就是处于安全之中了。

在轨道打击结束之后、无线通讯的磁场稳定了之后，他们还与顾航进行了一次通话，算是报了个平安，表明他们并没有被轨道打击给波及到，同时还接顾航的要求，去往两个最重要的打击目标，也就是绿皮军队的集结地和大本营，探查轨道打击的效果。

按理说，以他们的距离，那肯定是很快就能查到情况的。

可实际的情况却是顾航带着的大部队，都已经亲眼看到了绿皮兽人集结地的状况，可早就该回报信息的特别行动队，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现在是夜里十二点，已经很晚了。全体官兵从上午十一点开始，经历了一场战斗，又在废墟之间不断挺进、清剿绿皮，走到这里，十三个小时里除了午饭时休息了一会儿，别无休息的时间，到现在已经很疲惫了。

也不好再让大部队行动。

他找了通讯兵，向不死鸟战团发去了一条无线电通讯请求。

没有回音。

他感觉更不对了。

他将珀博夫叫来，安排他的部队，在休息之后，明天一早就向之前情报里提及到的绿皮兽人大本营方向，前突侦查，中间遇到绿皮兽人的话，不顺手可以不必进行专门的清剿，最主要的任务，是寻找到特别行动队的踪迹。

顾航颇有些忧心忡忡。

虽然，行动队之中有五位星际战士，理论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

在对抗原初怒枭教派的时候，都能牺牲一位星际战士呢，更别说对抗绿皮了。

尤其是这些绿皮看起来跟独立从孢子发展出来的野生绿皮略有差别。

野生绿皮、太空绿皮，都是绿皮，从身体结构到社会形态上，没什么差别，无非就是后者发展得更为壮大，技术水平更为高超，有强大的兽人战将、甚至是兽人军阀统治。

传说中最可怕的兽人灾难，发生在七千年前，那场灾难几乎要摧毁整个人类帝国。

但刨除掉那种强大的太空兽人氏族之前，在某些星球上独立成长起来、还没有成为星系极威胁的兽人，会被叫做野生兽人。

绿皮的感染传播到另一个星球的途径，是很难追溯的。一次星际航行，某样货物上带着肉眼不可见的绿皮孢子，上了星际飞船。卸货时落到地上，或者被风吹到某处，遇到合适的环境，开始生根发芽，长出第一个史古戈兽。这种好斗凶猛的小野兽，在捕猎时、战斗时、受伤时、排泄时、死亡时……分泌、分裂出的许许多多的孢子，开始生出更多的史古戈兽、屁精、乃至于兽人小子。

一般而言，野生兽人在星球上的绿皮生态还未完全展开的时候，绿皮就处于原始部落状态。既没有什么科技可言，也没什么组织架构，只不过相当于一群有着比较高智慧的野兽罢了。

他们之间会互相厮杀，不断内斗。毕竟，战斗才是绿皮兽人们的天性，至于战斗的目标是同族还是外族，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在乎。

在厮杀之中，他们会筛选出一个绿皮老大，作为部落的领袖。组成部落的绿皮，开始会在老大的带领下，找周围一切能打的东西打架。如果找不到的话，他们自身就会分裂，紧接着自己跟自己打。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数量会逐渐螺旋上升，大量的绿皮死于内耗，但数量虽有波动，但总体还是上涨的。与此同时，随着战斗越多、绿皮的数量越多，他们所谓的‘waaagh’力场就会越加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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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跟灵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又并非灵能的超自然力量，类似某种‘唯心科技’，会让他们族群的强度越来越高，科技也会莫名其妙的进步，各种只有绿皮能用的‘俺寻思’出来的武器装备，将会让他们在某一天可以踏上向星空的旅行。

当然，如果毫无外力，这个过程会非常漫长。

但如果有外力，比如他们吃了足够外族人的脑子、比如他们见识了足够多的人类或者其他什么智慧种族的战争技术，那得到‘启示’的兽人技术小子、地精技师、技霸……一系列的技术方面的绿皮，会把这个过程急速的加快。

以这个标准来看，在高塔废墟这里，仅仅以万人来计算规模的兽人部族，按理说不该出现杀人罐、恐惧大铁罐这种玩意儿。他们有枪，有热武器，都只能说发展得够快了。

同样的，在过去垃圾镇的相关报告之中，也从来没提及过，有成规模的绿皮之间互相发动战争。

这跟野生绿皮的情况不太相符。

但跟太空绿皮更不一样。

真要有可以横跨星海的绿皮氏族盯上怒枭星了，那洗洗睡吧，没可能抵抗得住的。

出现在怒枭星高塔废墟这里的绿皮兽人，确实是个非常例外的情况。

但也可能是人类对于绿皮兽人生态研究还并不到位，顾航最近疯狂恶补的知识也难提及这一块儿。

正因如此，他才会对特别行动分队现在的状况感到担忧。

这支绿皮兽人氏族的如此之特殊，谁知道会不会出一件就算是星际战士也兜不住底的事呢？

帝皇的死亡天使，在很多时候正如其半神之名；但在宇宙之间，诸多牛鬼蛇神的对抗中，有时候死起来那也是一片一片的死的。

绿皮，正是那诸多‘牛鬼蛇神’中的一种。

……

不能说顾航乌鸦嘴，但特别行动队，现在确实碰上了大麻烦了。

时间往回倒到中午十一点，当轨道打击落下之后，他们确实没有被伤害到。

他们耐心的等待了一段时间，轰炸的余温消散、无线电恢复通讯后，向总督报了个平安，紧接着他们就按照总督大人的指令，向轨道轰炸的地点而去了。

主要需探查的打击地点，其实就是绿皮兽人的集结地和大本营。

他们先去的大本营。

在这里，场景几乎跟出发地的情况差不多，也是一个巨大的弹坑、周边的建筑全都被夷为平地。不太一样的地方，则在于这里的残害之中，屁精、工匠小子多了很多，绿皮建筑的残骸多了很多。

无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