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厉景眼里看来简单的遴选实际上有很大的运气成分,毕竟这年头生前识文断字的女性当真不多——有条件受教育的女人大多生于官宦权贵人家,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一只手攥着小孩的手,景滢叫出化念固定女尸,做出一把牛骨裁纸刀,切豆腐似的去掉鼻梁以上的头部,切口平滑如镜,半腐烂的脑浆一块一块的流到了草席上。

“只需要舌头和声带,剩下的你留着也没用啊。”罗耶娅握住景滢的手,将脖子从尸体上剔出来,“死了还能给活着的家人换个依靠,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怎么会不愿意。”

现在纠结这些完全没意义。景滢戳破胸口的纸皮,将心脏位置鼓动的一团血液分出一半,封在尸体的切口上。

“如何,能听懂么?”

厉景满脸淡然的点头回应。

“这可比写字方便多了。你现在多大了?什么时候、跟谁学的读书写字?我看你是监天司的人,怎么就建了东厂?时间够用吗?皇帝——”

厉景抬手捏住了女尸的下巴,将剩余的问题化为一片不甘的呜呜声。

“他不信任你啊。我可以把他的脑子吃空,住进去,你想干什么我配合。”罗耶娅看热闹不嫌事大,那只从尤俊达身上眼睛用漆黑的瞳孔紧盯着厉景,“我是你的另一面,我能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

“再胡闹就把你扔进沼泽里。”景滢用超出人类的力量掰开厉景的手,“虽说我总能得到答案,但希望从你这里听到。人嘛,还是有些信任更好,你说呢?”

你也算人。厉景如此腹诽,甚至没精力用天眼看下景滢在想什么。

“帮我——大明再杀一只年兽,我便让你看看我的命途,如何?”

“年兽啊……现在是过年吗?年兽这玩意竟然是真实存在的东西?”罗耶娅多睁开几只眼睛,扫视着似乎永远阴沉的天空,“答应他,我们赶紧去看年兽。”

就连桑涅恩也表达了支持:“厉景的命途与你有关,只有他自己能展示给人看。你能从中获取大量全新信息。”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