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摇了摇头,“真的。”确实是真心话。韩征很确定,就是自己放弃的,真不是别人抛弃了自己。注定无法挑起来的担子,去碰它干嘛?
“咋就不肯承认呢?”老先生摇了摇头,没来由想起那个年轻人,其实,严格来说,还是个少年郎,可是,有些担子,说到底,他不挑谁挑?谁也挑不起的担子他挑起来了,那就是好人是大英雄吗?不光不能这样说,而且真要挑不动了,全天下人都可以怪他。
其实说来,他还真不算受委屈,不光不算,应该说活该,其实活该也不行,那就是犯了个大错了。犯了个天大的错。错到让自己也没有了任何退路?这不就是个活该吗?挑起来担子别放下是活该,真挑不动呢?对他来说,别管做什么,别管别人如何对他,都不要说什么委屈了,连个委屈的念头也别有。
世间受委屈的人,多了去了,都可以说,也可以不必承受那份委屈,少年郎不行。最少在这片天地,不行。
受委屈的人,多得是,受了委屈还说不出来的,也不少,受了委屈不愿说默默承受的,就不多了。
老先生看了看那个叫重山郡的方向,叹了口气,不也算是自作自受?老先生能想到他们要如何做,却依然觉得他们很傻。
老先生看了看整片天地,傻子确实越来越少了,聪明人越来越多了嘛!真心实意,老先生放心很多。
老先生有些恍惚,没来由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子。一个大师兄,一个小师弟,尤其是小师弟,老先生是真的当成关门弟子的。有这样一位关门弟子,是先生的福气。
不过后来,大师兄欺师灭祖,离经叛道,视自己这位先生如仇寇,到最后都不肯原谅自己这位先生。
小师弟倒是始终温文尔雅,待人接物都很随和,不管和谁在一起,都能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明明胸中有大学问,却不折不扣地从点点滴滴的小事做起。真真正正大事有能力做好,小事已经做到极好。就连先生都觉得自己的这位学生,此生这般只把小事做好也很好的时候,一个连先生都没觉得有多必要的节点,自己这位学生竟然亲手把自己的性命交出去了,毫无征兆,半点犹豫也无,连自以为很了解弟子的老先生都没有机会拦上一拦。
老先生叹息一声,两位弟子,都很好了。但要说心疼,还是小师弟多一些。几千年来,虽说有瑕疵,也不全是他们的过错。
泽被苍生数千年,至少数千年,最起码到现在,还在继续。泽被苍生数千年,老先生自己也知道,这个说法有些夸大了,但是有人确实是全力以赴往这方面努力了,从自己的两位弟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