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山看了一眼宁无心。
意味深长。
他脑海中忽闪过刘师兄对他说的一番话:
“你这小侄女的弱症早就祛除,且似有高人替她作掩饰,我琢磨一个时辰,若非实在有两把刷子,险些都没看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陆青山不敢再将宁幽如从前般看待。
这一番举动是在告诉他:
[她早知晓一切,且不打算继续装下去,当然,眼下她愿意服软,换取一时平静!]
陆青山很清楚,眼下他该做怎样的抉择。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点堵,觉得疏忽了什么,到底忽略了何事?
只宁无心的目光却打断了他的沉思——似有意无意地挑衅,又似是在威胁。
一时间,陆青山压抑十数载的怒气顿时就有些外泄。
活了百来年,到头来,竟被逼至此境,跟他一手带大的小丫头拼心机。
这无疑让陆青山有种说不出吐不尽的气闷。
他避开宁无心似挑衅的目光,心中怒意,也被他硬生生忍了下来。
“十数年都忍过来了,还差这一日两日的功夫吗?”
有了抉择,陆青山自然不会理会阿绫的震惊。
她既然跟自己不是一条心,何必再姑息她?
况且,他也从来没真将阿绫当成自己的女儿。
确如宁无心所猜。
在他眼中,不管是宁无心还是阿绫,都只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罢了。
既是货物。
自然分三六九等。
阿绫在他眼中的价值,必然远不如宁幽。
但见他神情是千篇一律的温和亲切,甚至有股连他都没意识到的冷漠,毫无负担,道:
“那阿绫,你就先喝了吧,省的夜里车马颠簸,你也睡不了安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