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回答。”
杨弁收起笑容,认真回道:
“对我们杨家任何一个人来说,锻造出优于大唐军器监生产出来的兵刃都不难。”
刘异再次确认:
“也就是说你和杨革都会锻造术?”
“没错。”
刘异满意地点点头。
“我曾承诺会送你去见杨革,我今晚便兑现诺言。”
杨弁以为刘异要杀了自己,却看他连续击掌三次,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回响在山谷中。
须臾,空相寺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有一个声音离老远就大喊:
“叔父,叔父。”
杨弁不可置信转头望去。
远处跑来的两个人模样越来越清晰。
左边一人脸色红中带紫,他好像在晋阳城决战那日见过。
另一人身形瘦削,面容稚嫩,不是他侄儿杨革是谁。
“革儿?”
杨弁激动地往侄儿方向小跑两步,脚下的镣铐险些没将他绊倒。
这时杨革已经奔到近前,他张开手臂一把抱住杨弁。
“叔父,呜呜呜……”
杨弁恍然若梦。
“真的是你,革儿?”
他扶正杨革的身体,仔细打量数日不见的好大侄。
杨革脑袋上缠着绷带,脸颊凹陷,人更加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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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叔父……”
他哭得泣不成声,语不成句。
杨弁亦是泪流满面,声音颤抖问道:
“革儿,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杨革缓了一会,才能正常说话。
“刘街使将一名士兵尸体换上我的衣服,又将他脸部砸烂替换了我。幸好那晚不少人看见我在城楼上曾以头撞墙,他们还以为尸体的脸是我撞墙时毁的。”
杨弁拉着杨革,转身面对刘异双双跪倒。
“多谢刘街使救了小侄一命,还望刘街使可以将他收入麾下效力,杨家基本锻造术我早就传给了他。至于河东军的秘密,刘街使放心,我会烂死在肚子里带进坟墓。”
刘异会心一笑,是个聪明人。
杨革忽然对刘异哐哐开始磕头。
“刘街使,你既救了我,能不能也救救我叔父?实在不行我愿意替叔父死。”
没等刘异答话,杨弁及时拉起侄儿训斥:
“革儿糊涂啊,你为何还不明白?叔父若不死,你让刘街使如何交差?”
“那我陪叔父一起死。”
哗啦~锁链声。
啪啪~巴掌声。
杨弁喂了侄儿两个锅贴。
他平生第一次打从小疼爱到大的好大侄。
杨弁怒而骂道:
“混账东西,你以后就是咱们杨家唯一的血脉了,你若死了杨家就彻底绝后,日后还有谁来祭拜我和你父亲?”
杨革捂着脸再次呜呜哭泣,却不敢再犟嘴。
刘异让江小白看着他们叔侄话别,他则拉着昆仑瓜到另一边交谈。
刘异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昆仑瓜。
“这里距离巩县已不远,明日你将杨革和这封信一起送去巩县九合村,交给张熊张四郎。”
昆仑瓜点头称喏,并不多问。
接近天明时分,刘异和江小白带着杨弁返回甘棠驿。
他们在院门口看见如雕塑般站了一夜的吕义忠。
吕义忠见杨弁活着回来有些诧异。
刘异将杨弁拎下马,拉到吕义忠面前解释:
“我做了杨弁一夜的思想工作,他已经承诺到长安决不会乱说。”
“这怎能相信?”
吕义忠感觉千古恶来幼稚的不可思议。
杨弁脸上忽然露出一个酸楚的笑容。
“请吕监军放心,杨某说到做到。”
杨弁话音刚落,嘴巴骤然狠劲开合一下。
他再张口时竟吐了半截血淋淋的舌头到地上。
刘异顿时瞠目结舌,槽,这么狠?
他原本想若吕义忠坚持不信,他可以在吕义忠面前将杨弁毒哑的,现在省了。
吕义忠没想到杨弁如此决绝。
他望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的杨弁,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刘异:
“刘街使是怎么做到令他对你言听计从的?”
刘异抿嘴尬笑。
“我用人品征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