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怎么他秦桧能平步青云呢,不正是因为他猜的到这位他送去金营的康王殿下有什么心思嘛!”赵斌说着摆摆手道:“行了,忠叔,临安那边且先由他们去,待收拾了哈密蚩这边,那秦桧和赵构不过反手可灭!咱们也好生休息会,待到天明可就该去见见这位军师大人了!”
赵忠这边答应一声,当下自去一旁休息,而赵斌也仰面躺在青石之上,望着天上的星斗,眼神中光华流转,在思索着往过种种。到最后赵斌方才喃喃自语道:“紫微星,本该是你临凡显圣,平冤狱、杀奸臣、振朝纲,但如今却要让我这意外之人夺了位置,扬了声名,我知你心中有不甘之处,可也用不着如此难为我吧?闹出这一场劫难来,真真是要逼着我迎头而上啊!”
赵斌口中喃喃念着,天上星斗更是隐隐闪烁光芒,而赵斌的眼皮也是越来越沉,渐渐的这位贤爷就在这星光月尘之下,卧在青石之上陷入半梦半醒之中,一直到耳边传来阵阵鸟鸣之声,眼皮上传来一阵温热,赵斌才睁开双眼向四周看去,却见此时已然是天光大亮,眼皮上的温热正是那初生的红日照在赵斌的脸上。
赵斌躺在青石上侧头看去,那边十名暗卫已然捉了四五只野兔,两三只山鸡,此时正在那里开膛破肚,生火烤肉,再一扭头,却见赵忠从林外急匆匆快步而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纸条,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见此情形赵斌急忙从青石上跃起身来,随即浑身微微一抖,担去这身上沾染的露水,也是让身子骨热和些,就听得一阵脆响传来,赵斌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再不见刚醒时的半分颓废感。
随即就见赵斌快步迎向赵忠,“忠叔,可是出了什么变故?你怎么如此焦急!”
“老爷,挞懒动了!这厮也是好生聪明,竟然派家人扮作小贩南下,要不是咱家刚好也点了些人去临安帮忙,还真让他溜过去了!”
“哦?怎么回事?”赵斌边问边从赵忠手中接过字条,托在眼前仔细观看。
却原来自那日哈密蚩出离开封城后,挞懒在回到家中后也急急修书一封,随后在府门前随意唤了一个卖货的小厮进府,那小厮进府后就被挞懒一刀结果了性命,尸首被埋在后花园中,而衣服和那卖货的挑子则被挞懒交给亲信的手下,待这名手下穿戴整齐后,挞懒方才命人将他赶出府中。
这挞懒杀小厮之事,被府内伪装成下人的暗卫看了个清楚,而唤小厮进府和赶小厮出府,倒也被府外盯梢之人看了个明白,但这人却没注意小厮的长相,因此府外盯梢的暗卫也就没发现什么异常,府内的这个下人消息传递又慢,一差二错的这小厮被换竟然还真瞒过了暗卫。
而且挞懒因为与秦桧来往甚密,所以手下专门培养了几名汉人亲信,今日派出府的正是其中之一,如此一来长相行为上就更不会有什么破绽了。
这名小厮在离开挞懒府后,也不回家,一路上就这么挑着担子出了开封城东门,往临安而去。
至于开封城四门大开,一方面是因为如今岳飞的兵马毕竟未到,早早的关了城门,城内百姓恐生动乱,一方面自然是挞懒为了送自己的亲信出门,所以特意向兀术讨了个放松防守的口令。
但是为了防备赵斌的暗卫,挞懒这命令讨得是分外隐蔽,前因后果更是一句解释没有,就是他给兀术写个条子,兀术给他回了一封信罢了。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仅仅开封城的暗卫哪里能发现挞懒派了个人,直到各方消息汇总到一处后,暗卫才发现挞懒派人出离了开封府。如此一来,那可能真的要等这名亲信到秦桧府后,暗卫才好窥探其中的原由。
可也是赶巧了,因为赵斌说临安城内要加紧提防种种变故,家中在临安的大小势力都要费心护住岳飞的周全,所以坐镇临安的老太师专门去信一封,找赵安讨要了些暗卫在暗中策应,以备不测。
而这些想要准备藏在临安城内的暗卫,自然是要耳目灵通,且平日里就常在都城要地行走,这样进入临安后才不会引人注目,因此赵安就从这开封府、应天府、河南府三府分别调了二十名暗卫南下。
如此一来,这开封府的暗卫要加急南下赶往临安见李纲,而挞懒的亲信要从开封府赶奔临安见秦桧,一路上难免就会有个偶然相遇的时候,这一个方向赶路遇到一次没事,遇到两次没事,等到第三次上暗卫们可就起了疑心了。
尤其这队里面刚好还有一位是当时在挞懒家门前盯梢之人,虽说第一次没认出这人来,但一连数次都见到,这名暗卫只觉得分外眼熟,路上一直在深思究竟是在何处见过此人。
左右着赶路也没什么旁的事,几名暗卫商量一番后,半夜就燃起一支迷香来,将那名亲信给麻翻了过去,随后仔细搜了搜这位同行之人,这一搜不要紧,正搜出两封密信来,其中一封是挞懒写给秦桧的,另一封则是兀术写给赵构的。
这两份信落在暗卫手中,自然就相当于落在赵斌手中了,暗卫们即刻誊抄一份,派快马送往开封城外高宠军中,另外更是分出四人在暗中盯死这名亲信。
只是这样一来一回的时间可是耽误不少,暗卫唯恐误事,当下拣些要紧的写了一道情报,用信鸽送往军中,这鸽子自然是飞到七星镇高宠军中赵德处,而赵德得了情报后,不敢耽搁即刻派人渡河送到赵忠手中。
这才有赵忠大清早给赵斌递来情报,看着手中的字条,赵斌不由得摇头轻叹,“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挞懒用的是朝堂上的手段,信上的内容何时能到?这名亲信又还有多久能到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