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军鼓声声、号角阵阵,场内却是三团烟尘,那边烟尘笼罩之下,赤盏晖被吴璘的鹿筋藤蛇枪刺的浑身是血。这边曲端和韩常两人是双枪并举,烟尘之内两个枪尖上下飞舞,点点刺刺之间周围众人只觉得好似点点雪花坠落,罩住这二人,一时间也看不清胜负。
不过这三处之中最热闹的还是种洌和蒲察胡盏这边,要说这蒲察胡盏本来也是大金用锤的一员猛将,他和那夹谷吾里补一般都是大金有名锤将,只是这夹谷吾里补甭管好坏,还有那么两柄铁锤,可蒲察胡盏的部落没那么有钱,因此南侵之时此人还用的是两柄石锤,至于甲胄寻常的倒是不少,可够他这身形的缺少,因此一开始这两员锤将都是赤裸上身,挥舞大锤冲锋陷阵。
当完颜娄室打下太原城后,蒲察胡盏乃是第一个冲进太原府库之人,而这位进去之后第一眼就看到里面的一套黄金甲,一柄黄金枣阳槊,另外还有一旁扔着的八面护背旗,他算是得意了啊,大石锤扔一边不要了,自己原本那身破衣服也扒了,就在这府库内换上了黄金甲,那八个护背旗他是一个不落全绑自己背后了,再加上那一柄枣阳槊倒真是威风凌凌,在娄室军中没少得炫耀。
可之前炫耀的有多风光,现在这位就有多凄惨,人家寻常军卒背旗也就背上那么一面,能让人分清队伍认清位置也就是了,这位倒好一个人背八面,平常不动手还好,现在和种洌一动手那缎子面一卷,只把这位包的好似蚕蛹一般,一时间眼中只有黄绫飞舞。
要说这护背旗是添麻烦,那枣阳槊可就是拖后腿了,虽说这枣阳槊和大锤都是重兵器,可一个长一个短,一个单用讲究头尾变化,一个双使讲的是左右配合。蒲察胡盏平日里锻炼或者比武都没感觉出来,现在和种洌生死争斗,那大槊在手里还能转过来个啊,一时间只能是左右招架,气的这位是怪叫连连。
而种洌这柄大刀却是越砍越急,非但如此口中还喝骂连连,两人斗着斗着正是两马一错蹬之际,就见种洌一摆虎头金刀奔着蒲察胡盏就砍,可一刀下去不见丝毫鲜血流出,只听的这番贼又是一声怪叫,随即催动胯下马急急向前奔去。
种洌回头看去,却原来是这位的八杆护背旗救了他一命,但这八面旗也仅仅就能救他一命。只见种洌这一刀正砍在护背旗旗杆之上,此时八面护背旗折断了五根,更为重要的是这一刀下去将蒲察胡盏的袢甲绦砍为数段,好好一件黄金甲这会零零散散的披在蒲察胡盏的身上。
而蒲察胡盏坐在马背之上侧目看了看背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散落的甲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惧色,反倒显出一丝狞笑,“好好好,好南蛮,某家倒要好好谢谢你,你们这些南蛮的东西除了好看果然一无是处,来来来!你我再战!”言罢就见这番将探手一扯身上甲叶,拉了三五把就将这副黄金甲都甩到了地上,就这样赤着上身,一拧手中黄金枣阳槊奔着种洌就直冲而来。
两人二次里插招换式斗在一起,这没了护背旗的阻碍,蒲察胡盏也渐渐有了回击之力,只是着大槊调转起来总是不比大锤,因此一时间还是防守居多,回攻的少。
这边种洌是却是越战越兴奋,一心想要在三组之中博得头筹,后面兀术看的是暗暗着急,不过除了兀术之外有一人更是急躁万分,一见兀术派了韩常出马去助蒲察胡盏,却被那边冲出的曲端拦住,此人脸上当即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双腿一磕镫,飞马冲出军阵,口中高呼道:“大帅,韩将军被南蛮拦住,某夹谷吾里补去救胡盏将军!”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这夹谷吾里补已然冲到两军阵前,兀术再想阻拦已然是来不及了,只能是吩咐手下军卒摇起呐喊,吹动号角助威。
不过当夹谷吾里补来到战场之上时,正巧撞上种洌一刀劈断护背旗,蒲察胡盏脱甲斗种洌,因此夹谷吾里补当即一勒战马,平举手中烂铁锤指向对面大营吆喝道:“呔!对面那用锤的,速速前来领死!而杀我爱子,某今日要为他报仇雪恨啊!”
赵斌马前的狄雷和何元庆对视一眼,何元庆笑道:“兄弟,这小的被你杀了,这老的不如就留个哥哥我来帮你吧?”说完不等狄雷搭话,何元庆就一圈战马,冲着赵斌抱拳拱手道:“王爷,末将讨令,前去会会这个用破锤的。”
赵斌看着面前满脸斗志的何元庆,当即摆摆手道:“好,何将军多加小心,孤在这里盼将军早立大功。”
得了赵斌的大令,何元庆当即一圈战马,冲着狄雷笑道:“兄弟,哥哥我这回占个先,下回让给兄弟你”,说完双脚一踹蹬,手中两柄亮银锤一摆,直冲对面夹谷吾里补就冲。
而吾里补见何元庆冲来,却是丝毫不慌,面露冷笑道:”小娃娃,年岁不大,这大锤倒是挺好看,可是你杀了我儿屯古本?”
这两军阵前气势自然不能低了,就听何元庆冷笑道:“不错,老家伙,就是小爷我杀了你那儿子,今日还要取你性命!你这穷酸的番狗不知是从哪捡了这么一对烂铁,竟然也当兵刃。”
夹谷吾里补看看手中大锤,咧嘴嘿嘿一笑,那森白的牙齿直让人觉得是分外可怕,“哈哈,这锤是破了些,谁叫你们这些南蛮都那么瘦弱呢,一个个兵器轻的炼不出来三两好铁,我这大锤乃是我南下大宋一来,所斩之将的兵刃熔铸而来。只是可惜啊,原本还想着留两个脑袋做酒盏呢,可一个个那脑袋都太酥了,全被某砸成肉泥了。”
说到此吾里补还怪笑两声道:“娃娃,看你长的如此好看,某一会可要小心些,你这脑袋拿来做酒盏定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