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花楼啊,可不接待女客。”
“您若实在想要伺候着的也行,您跟我说,我改天挑几个好的小倌,送到您府上。”
宋知意听着拿出了手中的地契,皮笑肉不笑,
“今天我不是来寻欢的,是来收地的!”
老鸨看着那地契面色一白,但好歹她也是见过大场面,很快稳住心神,
“郡主可知,这醉花楼是谁开的?”
“管它谁开的。”
宋知意眼神微凛,唇角微勾,
“上一个在我面前,让我看清楚他是谁的,已经流放到城外荒山开荒去了!”
老鸨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当即跟底下的人说,
“去找世子,快。”
手底下的打手当即退了一步,从后门跑了。
宋知意丝毫不担心,就由着老鸨拖着时间给她摆上瓜果点心,在她身边说好话,
“我们也都是底下办事儿的,还请郡主高抬贵手,放贱妾一马。”
宋知意接过老鸨递过来的茶点,侧目看向她,
“我劝你帮着我接手青楼,调整歇业,到时候,日子一定比你现在过得舒坦。”
老鸨顿了一下,她想到了前些日子永安郡主为鸣玉坊的一名妓子出头,与梁、谢两家宣战的事情。
可此时此刻,又是容不得她多想。
万一郡主只是要一个对付那两家的由头呢?
不得不说,这位郡主,有些能耐。
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便是让着河东城内的势力大洗牌。
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呢?
萧家,乃当今圣上亲族,哪儿是那么好对付的呢?
“郡主说笑了,贱妾蒲柳之身,微末如浮萍,何谈帮谁?”
老鸨看向宋知意,眼底满是令人怜惜的光。
她的年纪其实不算大,也就是二十七八,可在这个噬人血肉的魔窟里,却是早已被消磨的不成摸样,鬓染白霜,眼睛的纹路,再是厚重的粉底都遮不住。
“算了。”
宋知意轻叹,
“你现在不信也没关系。”
她的声音很低,似是喃喃自语,
“你以后,会知道的。”
那老鸨有些听不太真切,她看向宋知意,神色错愕。
她好像,在这位郡主的眼里,看到了怜悯。
不,不只是怜悯。
还有...悲悯。
那神情一闪而逝,她都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这种神色,怎么可能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身上见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