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同时把头扭向一边。

刘善也发现了异常,看这架势,是有大人物要来?

否则柳锡年不会一反常态地站在县衙前。

何琼应该也猜到了,否则也不会一起等。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有衙役急匆匆地跑过来禀报:“县太爷,人马上到。”

柳锡年精神一振,挥手道:“出来恭候!”

话音未落,早已等候多时的县衙全体官差鱼贯而出,按照官职大小站定位置,翘首以盼。

一队人马从街角拐出,一顶四人抬的蓝皮轿子在队伍中颇为显眼。

刘善瞄了眼何琼的轿子,也是四人抬的蓝皮轿,便推断来人的官职不会超过四品。

在夏朝,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可以乘坐绿皮轿子,而四品及以下的官员,只能乘坐蓝皮轿子。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纵然来人只比何琼高半品,也足以压制他们两人。

更何况,柳锡年这么官僚的人,无利是绝对不会早起的,因此来人很可能是他的靠山。

果然,当来人下轿的时候,何琼先是一惊,下一瞬脸上就堆满了笑容,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同知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然而,同知大人只是浅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接着错开何琼,与柳锡年寒暄起来。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神色越来越和善,但刘善的脸色却越来越严肃。

这人是沧州同知?!

要知道,沧州同知可是知府的副职,正五品的大官儿,用现代词语来描述,是何琼的主管领导,相当于副市长。

完了!

何琼岂不是要被拿捏得死死的?!

县衙大堂内,宋伯文坐在首位,背靠“海水朝日”图,象征清如海水,明似日月;头顶正上方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比喻官员判案公正廉明……

何琼和柳锡年坐在下首位置,三人摆出会审案件的架势,一副正大光明、铁面无私的样子。

然而,几乎县衙内所有的人都知道柳锡年到底有多肮脏。

这时,宋伯文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示意何琼也说几句场面话。

何琼勉强说了两句,然后也不给柳锡年说话的机会,直接让刘善上判牍。

所谓判牍,就是提审葛玉娘、陈桉后,形成的包括案件的原委、经过以及提审官的判决结果的文件。

宋伯文瞅着眼前的判牍,一点翻看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