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宁没说话,扯动下嘴角,比起笑,更像嘲讽。
她拿起桌上的钱数了数,在球童眼皮子底下抽走一半揣回包里,又把剩下的一千元重新放回桌面,往他面前推了推。
“拿了就走吧。”
大鱼没钓着,小费还被砍掉一半,球童有些懊恼,生怕再待下去,一毛钱都不剩。
不再假矜持,弯腰拿起剩余的钱转身果断离开了。
球童前脚刚走出去,苟明之后脚就拿着干净衣服进来。
缚宁合理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偷听了有一会儿。
没等她开口,苟明之已经笑意盈盈把她的衣服搁在她腿上,状似关切得问。
“原来你单身啊?”
“严格来说...是的。”缚宁拿起衣服往女更衣室走:“毕竟我们从来没有认真定义过我们之间属于什么关系不是吗?”
苟明之不说话,紧跟在身后,到了更衣室门口也没有停下。
缚宁回过头要关门,朝旁边抬抬下巴:“男更衣室在那边。”
“反正已经包场了,不会有别人,你我坦诚相见过不知道多少次,换个衣服而已,这么见外做什么?”
苟明之已经走进来,顺手锁上了门。
“而且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定义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缚宁环顾四周,找了个软凳坐下,手肘支着膝盖,掌心撑住下颚。
语调毫无起伏,得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说吧,我在听。”
苟明之背靠门板,眼皮垂下去,迟迟不走过来,声音里有着低落和犹豫:“你不认为我们在交往吗?我以为我们是在交往。”
缚宁思考了一会儿。
“你想听发自内心的真话还是哄人的假话?”
苟明之眼睛慢悠悠望过来,在看到她冷漠平静的神情后,视线躲了一下,又再次盯住她,腮帮微微鼓起。
那张总是面带笑容的面具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藏在底下的脸惨淡又毫无血色,却依旧想要直面鲜血淋漓的事实。
“真话。”
缚宁注视他许久,还是遵从了他的意愿。
“虽然周围人都觉得我们在交往,但我本人的感受并不清晰。”
“两个人处于哪种状态下可以判定为在交往?又在哪种状态下必须结成配偶?我不需要一个挂着男朋友或者丈夫名头的男人,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条忠心的狗而已。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苟明之眼里没有难过,反而闪过一丝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