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丞相早就想到这一天的话，那可真是老谋深算了。

不过……

想到那个小女人的反击之策，顾霖笑了。

突然有些好奇林丞相那个老狐狸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了。

月黑风高夜，夜探香闺时。

当云棠看见坐在自己床榻前的顾霖时，竟然没有觉得太惊讶。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应了你的要求，所以‘闭门谢客’于我无用。”

还不等云棠说话，顾霖率先开口。

“哼，我可没让你帮我。”

“嗯，是我自己主动想要帮助宝宝的。”

顾霖轻笑，伸手抚摸云棠的发顶，声音在暗夜中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引人沉沦。

小主，

云棠哼唧了两句，倒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之前为什么不同意？”

云棠开始秋后算账，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只是想要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他为何不愿意？

顾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未曾开口。

云棠也不说话，等待着他的回答。

万籁俱寂，甚至还能听到窗外风过林稍的沙沙声。

云棠突然前倾，抱住了顾霖的腰身，整个人都扑进他的怀中。

身材高大的男子浑身直接僵住了，像是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我以为……你……厌倦了现在的生活。”

男人声音有些沙哑，不难听出他此前的挣扎。

即便如今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想到那种可能性，依旧会痛彻心扉。

在听到这个要求的数个深夜，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也曾经问过自己，如果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

届时，他要如何自处？

向来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大徵朝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竟然陷入了迷茫。

他，舍不得。

即便被弃之如履，他竟也舍不得伤她分毫。

但是，除了他，无人可以拥有她。

而他，亦然。

他这一生，已经注定在黑暗中发臭发烂，却还是奢望光明降落在他身上。

“对不起嘛，我当时没说清楚，让你难过了。”

云棠从他怀中钻出来，跪坐在床上，二人额头相贴。

距离之近，云棠甚至可以看到他鸦羽般细密而又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坚定的语气，将顾霖从暗无天日的泥泞中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