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凯克低下头,伸出手臂对那孩子说:“那个方向,走上一百二十来米,有几片蘑菇,而这个方向——”祂犹豫了一秒,“走五十多米,有一个老鼠洞,不过我担心这些小家伙身上不太干净,你先吃蘑菇,明天我走远些,再看看。”
男孩扑过来,抱一抱祂:“真的吗?好厉害啊稻草人,你有名字吗?!”
一阵风急速穿过地面,带来凄厉的哨声,雪花有的随波逐流,有的被无情粉碎。稻草人说:“斯凯克,我是斯凯克。”
孩子点点头,一蹦一跳拔出蘑菇,牵着狗,领着稻草人回到自己的小窝棚。“姐姐!我回来了!你看这是谁?”窝棚里面唯一稍微比外面强的是,没有四面透风,但也依然不能脱下任何一件衣服。
比这男孩大一点的女孩子听见这声呼喊,从床上起身,头发粗略拢到脑后,酱红花格头巾包在头顶。黄褐色的棉鞋摆在床下,她像一只溺水的鸟儿,浅浅地呼吸着,艰涩的肺泡声带有濒死的颗粒感。姑娘慢慢地起身,将右脚穿进鞋。即使穿着两件棉衣,她依然脸色青白。
这女孩子穿好一只鞋,哆嗦着在床边摸索到一根柱头,是用树枝削出来的拐杖,她就拄着这跟拐杖,勉强迈出来一步。斯凯克不忍心看她被冻得发黑坏死的左脚,微微别过头。
“卡恩,咳咳,咳,这是谁啊?”她的声音像是在雪地里泡过,嘶嘶的。卡恩把狗狗牵进来,带着一些嗔怪地说:“这是斯凯克,一个会说话的稻草人——姐姐,你怎么起来了,快躺好。你还发着烧呢。”
认为自己对人们的惨剧负有绝对责任的斯凯克点点头,祂这次附身的稻草人还算精致,竟然有手,这三根稻草扎成的指头向上探,摘下头顶并不存在的帽子,放到胸前,低声向女士问好。
“女士,我是斯凯克,愿您的疾病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