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帕西瓦尔必须承认,他可能很长时间都会患上海鸥焦虑症。一看见海鸟飞过,他就奋力乃至疯狂地聆听对方发出的声响,既怕这东西会说人话,又怕这东西不会说。
会说吧,会引起蒂娅娜的注意。不会吧,他怎么证明自己只是普通人,然后摆脱这家伙呢?
说到海鸥,它们起码还有新鲜鱼可吃。应急行动组的随船厨师不知道在做什么,连着几天给诸位先生小姐呈上便携腌菜三明治。面包都发出酸味之后,蒂娅娜勒令他不准再敷衍。
但是大家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不是不想创新,他是真不会。
银线箭鱼明明新鲜肥美,却被做成又腥又糊的某种黑色固体,美其名曰“红酒吐司椒香炙鱼”。实际上,既不“红”也没“酒味”,又“焦”又让人想“吐”。
所以饥肠辘辘的帕西瓦尔仔细观察叉子上的鱼肉,并不敢下嘴。他评价道:
“算不错了,感谢厨师先生的辛劳成果,只不过,一位绅士,还是应该保持体型,控制晚饭的……”
说时迟那时快,斜前方海雾中冲出一条木船,船上之人好似皮影戏一般,带着影影绰绰的轮廓越来越近,他们跳上甲板,身上破烂的衣袍随着海风飘动。帕西瓦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蒂娅娜的手下大喊一声:“有人袭击!”
帕西瓦尔,不,“帕西瓦尔”,他曾经演过一部收视率还不错的武打剧,多少有些底子。他一下子抄起那盘“红酒吐司椒香炙鱼”就扣在一个来袭者的头上,趁其招架遮挡,又搬起椅子收拾他下三路。踢腿弯,踢迎面骨,膝击,肘击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别指望他能有什么飘逸过人的武学招式,此时保命要紧,就打要害。
那家伙不知是慌乱还是卖个破绽,竟然连连后退。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讲什么,他手中不知材质的棍子不停挥动,可以说是没什么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