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拿了烛剪将烛花修剪了一下,使得屋子里更加光亮。
大家在跟前凑了趣,县主只觉得闹哄哄地,她道:“行了,知道你们孝顺,我也想休息了,缮儿留下,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那些人又一道退下了。
崇庆县主见儿子还在外面和丫鬟说什么,她气恼道:“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叫来!”
“县主您消消气。”
“我就是太纵着他了,再这样下去,他越发地张狂起来,哪天惹出祸事来,只怕咱们周家所有的名声都会葬送在他手上。”
周缮到了跟前,他含笑着与母亲作揖道:“老人家,您嫌他们吵闹,难道不嫌我在跟前惹您生气啊?”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啊?”县主不似寻常那般对儿子嬉皮笑脸的。
周缮忙问:“不知是哪位不长眼的惹恼了您老人家,我替他给您赔个礼,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那些小人一般见识。”
周缮一本正经地给县主作揖,县主原本一肚子的气,见儿子这般她心里的那点气也就少了一半。她溺爱幼子,但幼子也的确会抚慰人。
“你以为是别人啊,就是你自己惹了我,你还不知道吗?”
周缮吃惊道:“儿子实在不知,还请母亲赐教。”
县主见他态度还算端正,语气也就跟着软和了。
“我问你最近几日你都在做什么?”
“儿子不是和您说过么,儿子既然没有明说,那就是有些事不方便讲。这次的任务很重要,自然也不能轻易往外讲。即便是母亲您也不行。”
“哼,不方便讲……”县主恼道:“我看你每天去厚善堂倒是挺方便的。”
“最近公务繁忙,连轴转了好些天身子有些不适,我去找宋大夫调理了一下。”周缮觉得这事没什么不对,因此也一股脑地告知了。
“满京城就他们厚善堂会治病,就姓宋的能医治你,没别的大夫呢,连太医也没办法呢?”
母亲的敏感让周缮蹙了蹙眉,他总算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生气了,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娘,我只是去看病的,难道又生出了什么闲话了吗?”
“看病?我看你是别有用心。有些话都传到我耳朵里了,说得多难听的都有,你也该顾及一下,沈家那边我还没有完全回绝。你说这些风言风语传到沈家人耳朵里,人家会怎么想。”
“这不正好找了个借口么,再说我从没打算娶他们家的六小姐,说来还是您不够干脆,这样地吊着人家,也不怕把人家给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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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你自己说的,别立马回绝,让人家生怨,现在又来抱怨我……”县主的脾气变得有些焦躁,接着她又嘱咐道:“别以为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大哥都当祖父的人了,我照样能管。我再不管你,我看你就要上天了。周缮我是有底线的,你知道吗?”
周缮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辩解说:“我和她正常来往也要被人非议吗?母亲您之前病得那么厉害不也是她给治好的,难道您质疑她的医术?他们医馆的生意不错,也没听见治死过人的事。”
“周缮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也没说她医术不好,而是想告诉你,你们男女有别。”
周缮被母亲的话给逗笑了,他说:“在我眼里她和别的大夫是一样的,并不是因为她是女大夫我就不能找她看病。”
崇庆县主道:“缮儿,你是我儿,你什么心思我难道不知道。你敢对着你爹的灵位发誓,我就信你。”
周缮这下无话可说了,他站在母亲身旁,他低着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这时候的他像个无助的孩子。
“宋大夫是怎样的人我不用你说也明白,以前我就没答应过你,现在她是裴家是妇,是当今陛下的外甥媳妇,不是咱们能招惹的。你和她搅到一起不合适,她不要名声,难道你也不要呢?咱们周家的名声你也都不顾了。”
“娘!我不过是找她看了几次病而已,什么逾矩的事也没有,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非议?”
“这话问得好,可是这些非议不是我说出来的,而是外面在谣传。你聪明伶俐总知道众口铄金是什么意思吧。缮儿,和她远着些,对你好,对咱家好,也对她好。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要替她想想吧。她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能再被卷入这些是非中,被这些人议论,你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周缮寻常能言善辩,这时候却被母亲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