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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能理解宋徽的心情,这些人个个都不是小人物,一旦在他们这里出了事,那势必会带累整个国家的百姓给他们偿命。
老实说,宋熙心里也很惶恐,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他们死揪着这件事跟他们算账,那宋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这几人此次的目的是结盟,到底给宋熙留了几分薄面,没有为难他。
宋熙:“几位放心,现在几位是我宋国贵客,无论如我都会保护几位的安全。”
辰时,带着人出去追击刺客的禁军统领回来了,人自然是没追到。
宋熙给徐凤鸣三人好生赔了罪,说了些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走了。
宋熙走后不久,郑琰回来了。
他飞檐走壁,从王宫的屋顶上跳下来,姜冕当即跑上前去,关切地看着郑琰:“有没有受伤?”
“没有。”郑琰摇摇头。
他直勾勾看着姜冕,他那眼神很是奇怪,满怀爱意,却夹杂着一缕不易察觉,却又无法忽视的痛苦。
满目柔情中,似乎又蕴藏着难以言说的恐慌和无奈。
他看了姜冕好一会儿,随后猛地把姜冕抱在怀里,他抱得很紧,恨不得把姜冕嵌进自己身体里。
“轻点……”姜冕被郑琰勒得有些喘不过气。
郑琰忙松开些力度:“弄疼你了吗?”
他这话的语气跟平时一般无二,带着一如既往的心疼,可这一刹那,姜冕敏锐地在他这三个字里咂摸出了别样的味道。
“你怎么了?”姜冕问道。
“没怎么。”郑琰下巴磕在姜冕肩上,撒娇似的说:“一晚上没见,想你了。”
姜冕:“……”
宋熙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回到了自己殿内,坐下喝了口茶,吁了口气。
这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宋熙熬了一晚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殿下。”一名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紧接着,一名身穿墨青色衣袍,戴着面具的白发男子缓步从殿外走来,他身边还跟着两名刺客。
一名刺客身体修长,容貌俊朗,身穿黑色武服,腰间悬着一把绝世宝剑。
另一名刺客头戴斗笠,脸上蒙着蒙面巾,不过那裸露在外的鬓角和那显着的蓝眼睛,能看出此人不是中原人。
“先生。”宋熙起身,恭敬地对着白发男子行了一礼。
“我瞧殿下神色略显疲惫,”白发男子微一颔首,道:“殿下可是有解不开的心结?”
宋熙揉了揉太阳穴:“先生可知,昨晚宫里闹刺客的事?”
白发男子眸色平静:“听说了,殿下是为这事烦恼?”
“是。”宋熙点点头。
“我觉得殿下不必烦恼。”白发男子淡然道:“反正宋国跟他们迟早都会反目。
我倒觉得,若是他们真的死在这里,或许可以嫁祸给楚国和燕国。
到时让启国跟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实不相瞒,”宋熙叹息一声:“先生,我父王的意思是一切以百姓为重……”
白发男子那冷静的眼神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他转过头,眼神平静得如幽深的寒潭:“所以,殿下现在是真的打算跟他们结盟了?”
宋熙静默少顷,像是认命了一般:“先生,对不起,我身为太子,必须为百姓考虑,必须为大局考虑。”
“殿下不必跟我道歉,”白发男子嘴角忽的显出一抹微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乃是圣人所言。
殿下忧国忧民,是不可多得的贤明之君,就是可惜……”
白发男子一直注视着宋熙,脸上那笑容始终淡淡的,却越来越诡异。
那寒潭一般幽深,深不见底的眸子荡漾着细微的波纹。
平静的湖面下,暗潮汹涌,似乎在束缚着什么。
宋熙沉浸在自己这可悲的一生里,他身为一国太子,却一辈子都在学习该怎么讨好他人,他怎能不恨?
然而他又别无选择,为了百姓、为了宋国几百年来的基业不毁在他自己手里,他不得不这么做。
宋熙思及此处,竟然鼻子一酸,眼眶红了,他抬眸,看着白发男子:“先生……”
这一声“先生”饱含了他此生所有的委屈和不愤,又夹杂着身在局中的无奈和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他宋熙就必须要这样窝窝囊囊的一辈子?
白发男子食指轻轻抵在唇边,低声道:“嘘。”
“殿下别怕,”白发男子说:“我会帮你的。”
宋熙红着眼,满怀希望地看着白发男子:“真的?”
白发男子点头,直勾勾看着宋熙,他一直在笑,那笑却越来越诡谲。
他看着宋熙,忽然轻轻地说:“动手。”
宋熙还没反应过来,金发碧眼的刺客已经动了。
宋熙甚至什么都没看清,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然后在那恍惚间,他听见了利剑出鞘的声音。
只一刹那间,宋熙似乎听见了利剑划破皮肤的声音。
紧接着,宋熙觉得自己脖颈一凉,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看见了一缕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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