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空那又害怕又倔强的声音让历史老师一愣,他扭过头来,脸上满是惊诧:“你知道?”
“这、这是酆都的统、统治者,炎庆甲。”常空点点头。
没人注意到,被课本掩盖着的那枝玫瑰花,好像闪过一抹淡淡的红光。
“很好,很好,坐下吧。”历史老师刚刚对常空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我们刚刚说了大家都很感兴趣神话体系中天庭的内容,再来给大家讲一讲地府的部分,正如刚刚常空同学所说啊,PPT上的这位酆都大帝……”
常空缓缓地坐下,看着老师在讲台上把来自地府的传说跟大家娓娓道来。
他好像想起了许多年之前,自己还在乡下老家的时候,爷爷给自己和发小徐万里、蒋晴晴讲的故事。
涵盖了天庭、地府和人间,真实地就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因为细节太深刻了,所以小时候蒋晴晴一直觉得常空的爷爷就是天庭下凡的老神仙。
但现在就都明白过来,即便是再细节,也只是一个故事,不是么?
“常儿!”
常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哆嗦,向后看去,身后开着的后门偷偷溜进来两个人。
历史老师又推了推眼镜,对这种情况似是屡见不鲜了,但又拿后门偷溜进来的两个人一点儿都没办法:“徐万里、蒋晴晴,你们时不时地溜进这个班,你们老师没意见吗?”
这一男一女,正是常空的两位发小,徐万里和蒋晴晴。
这两人,可谓是东途市第一外国语的风云人物,先不说学习上名列前茅,基本上是霸占了理科和文科的第一名,即便是有所波动,也从来没有跌落过前三名。
若是单单学习成绩好,也仅仅会被老师熟知罢了,成为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的主要原因是,徐万里和蒋晴晴从高一进入学校开始就成为了学校的校草榜和校花榜榜首,三年以来,后面第二、第三名都“新人换旧人”,只有他们两个的位置从来没有变化过,就像是牢牢长在了那个第一名上。
两人笑嘻嘻地搬起教室后面的凳子,坐在常空后面,那十分熟练的动作说明这两人已经是一个“惯犯”了,看来是没少偷溜来。
常空尴尬地看着历史老师:“孩、孩子们不、不懂事儿……”
历史老师也拿这两位没办法,毕竟在高中校园里,好成绩就意味着可以拥有一定的特权,更别提这两位还长得极其好看。
“好了来,继续看一下,这一位大家肯定都熟悉,是奈何桥前卖汤的孟婆,那么下面这三张图片分别是谁……来让我们徐万里和蒋晴晴同学来回答一下。”
历史老师决定和他们互动一下,或者说故意为难为难他们,毕竟这些东西课本上都没有。
“第二个是酆都六天宫之中纣绝阴天宫的宫主,魔王宛躬。”
蒋晴晴从容不迫。
“后面两个是五方鬼帝中的东方鬼帝,神荼和蔡郁垒。”
徐万里自信满满。
历史老师无语凝噎。
根本难不住啊这两个……
就是咱也不知道为啥徐万里和蒋晴晴这两位总跟在常空后面。
或许这个有些口吃、又有些害羞的孩子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吧。
而此时,这个有着“特别魅力”的男孩儿正在四处找着什么,刚刚桌上历史讲义下面压着的那枝光棍红玫瑰却鸿飞冥冥,不知去了何处。
……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广场上的钟敲了十下,晚上十点了。
对于有些人来说,已经是上床准备休息的时间了;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一些苦逼的上班族,有的还在办公楼里,和加不完的班苦中作乐;有些学生,或许刚刚上完了晚自习,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常空收拾好东西,背起那十多公斤的书包,准备去门口和徐万里、蒋晴晴两人汇合。
人们总是惧怕黑暗,或者说惧怕黑暗中的未知。
但常空偶尔会很喜欢被黑夜包裹的感觉,会给自己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在黑夜中,自己闭上双眼,就会听到更多声音、会感受到更多大自然的气息。
黑暗中的某些人们,则是换上了统一的特质黑红斗篷,带上通讯耳机。
“通讯检查,甲寅组行者收到请开始报数。这里是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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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收到。”
“3号收到。”
“4号收到。”
“好的兄弟们,人齐了,开始工作。”
常空看向学校车棚和大门之间的某个角落,空空如也,但他总觉得那里有些什么东西。
编号为甲寅组1号的行者站在一个只有黑白灰的世界里,看着对面的少年,他皱着眉头,正紧紧地盯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1号行者突然感觉有些不安,但还好从校门口跑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满脸怒气地揪住少年的耳朵,嘴里似乎说着“叫了好几声都没听到”的抱怨。
他松了口气,随即嘴角咧出一个自嘲的微笑:人类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呢。
于是不再多想,化成影子在黑暗中无声地跳跃着,胸前的红色玫瑰徽章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