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尽管他深知，他就是。

徐书拖起沉重的身子，慢吞吞地走向李宸，听着他安排计划的声音，只觉一切都虚幻地可怕。

直到李宸长篇大论地交代完，看向徐书，徐书才轻轻嗯了一声，艰难开口：“我来断后。”

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仿佛枯朽的烂木头和生锈的铁器摩擦发出的怪异声音。

李宸不由愣了愣，随后才道：“你有把握吗？”

他对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之所以问一句，不过是担心这家伙办不好事情，拖累了大家。

虽然李宸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可目前在他看来，他应该是这一行人中最可靠的男人了。

徐书却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解释自己有什么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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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窗外，太阳渐渐升起，一缕黯淡的光打在地上，丧尸们慢吞吞地散开，便又开口：“走吧。”

李宸听见他这样说，语气并无丝毫担忧和慌乱，突然便对眼前人多了几分信任，看徐书要走，他立刻拉住徐书，小声道：“还有一件事。”

徐书甩开他的手，厌倦地瞥了他一眼，才示意他开口。

李宸也不介意他的目光，只是压低嗓音：“人太多了，不可能全都离开。”

徐书思索了一下：“我不走。”

“你……”李宸十分惊讶，却并没有挽留徐书，而是继续道，“那样也走不全，既然你要留下，不如那对母女……”

见徐书没有表态，那个瘦骨嶙峋的高个儿有些不耐烦：“我们要带上七个人，还要一路躲丧尸，居无定所，风险更大。”

“压缩饼干应该还剩下一半吧，我们就按照人头，三七分，成不？”李宸瞪了一眼瘦高个，又看向徐书。

徐书听明白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对这种事情倒是无所谓。

就此说定，说干就干。

午间太阳升起来，他们拿着能搜罗到的所有物资，战战兢兢地踏出避难所。

李宸的计划虽然有些漏洞，但总体还算完美，徐书拿着从仓库搜刮来的棒球棍，动作利落地锤爆一个丧尸的脑袋后，用眼神催促李宸。

李宸被他的战力吓了一下，当即有些后悔没有坚持让徐书跟他们一起离开。

但事已至此，他却不敢多想，只连忙冲进车里，接线启动。

一边庆幸家里曾有人当过车间师傅，一边启动油门，在如愿以偿嗅到车油味道后，立刻朝后喊道：“快上车，我们走！”

——

与此同时，申然扫了一眼缩在避难所战战兢兢的众人，小声地对妈妈道：“他们要抛弃我们了。”

申母立刻蹙起眉头：“不是吧，小然，一辆卡普挤一挤，还是能坐下十个人的。”

“那物资呢？”申然无语地看着天真的母亲，“我刚刚偷听到他们说的话了，那个叫徐书的男人，要和我们一起留下来。”

“他不是也去参与了，怎么可能会被抛弃？”申母更加不信。

说起这个，申然本来也纳闷，但一贯聪明，稍微一想就明白为什么：“他主动说要留下的……”

“妈妈，你知不知道，有好几次，他都在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