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贵人一夜间都染了疫病,咳血咳个不停,请来府医各个摇头说无解,下人们哭得哭,跑得跑,还有些忠心的老仆,跪在祠堂求着祖宗保佑。
徐书踹门闯进去,也没个人拦着,就这般大摇大摆登堂入室,直捣黄龙。
有人瞧见他穿着华丽,像个富贵人家,还规规矩矩朝他行礼,便被他抓起壮丁:“你们老爷可是病了?”
“何止我们老爷病了。”那下人背着个包袱,显然是要跑路,“府上的贵人各个生了疫病,您找我们老爷有事?”
“他可知错?”
“知……知错?”那人眼睛转了一圈,笑道,“大人,您可是有解?”
“此乃天罚。”徐书指了指天,“世家豪绅,歃血祭天。”
“祭……祭天?”那人吓得抖了抖,又听面前这位年轻公子叹道,“只是封丹窥破天机,提前谋划,选在今日攻城,要灭大景于无物。”
“此番生灵涂炭,非其本意。所以我来,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你可愿意将这话转告你老爷?”徐书负手而立,“若是不愿,便当我今日没来过,你也抓紧跑吧,距离城门被破,想来还有一段时间。”
“我愿意,我愿意的。”那人吓得跪在地上,朝徐书磕头,“我一家老小都在这上京,就是走,又如何走得干净?”
徐书打断他:“在我这里,人不分三六九等,你不必朝我磕头。”
那人愣了愣,有些局促地跪在地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徐书催他一声,他才慌忙起身,踉踉跄跄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仙人,仙人来救命了!老爷,老爷有救了!”
徐书:……
他是没想到胡诌这一段,效果居然能这么好。
不过开了个好头,后面的事便简单多了,病入膏肓,将死不死的尚书及其家眷根本无心判断徐书话中真假。
即便心中百般狐疑,面对死亡的不甘也让他们不得不信,甚至拖着病体,直接来迎徐书。
徐书见这尚书年纪也大,老态龙钟,风中残烛模样,便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季然,季大人,您可愿交出身外之物,换得妻儿老小痊愈康健?”
“你认得我?”季然咳嗽了两声,坐在太师椅上,眯了眯眼,“徐书,谁给你的胆子这般同我说话?简直为老不尊,该罚!”
被认出来,徐书也不惊讶,毕竟得了病的基本都来过他的喜宴。这老头虽然没来,却显然也被沐通海那家伙和小木槿算在其中,并没逃过一劫。
徐书从怀中取出沐京华给他的解药,在他面前晃了晃:“您老可真不愧是礼部尚书。恕小儿不敬,您也别生气,我这就走了。”
徐书转身往外走,却被一个女声喊住:“公子留步。”
徐书回头,瞧见个白发苍苍的女人,满目苍桑,形容狼狈,他挑了挑眉:“晚辈请老夫人安。”
说是请安,却并无请安动作,季尚书又看不过眼,想骂人,却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出一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