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云景离开之后,江落短暂的快乐便结束了。
她看着手下师兄的本命丹青,一时间觉得压力山大。
她似乎能想得到,今日师兄的本命琴,将会在她手中发出如何难以入耳的声响。
宜默真人垂眸,目光停留在了桌案之上的丹青一瞬,随即错开目光。
他倒是真未想到,他大徒弟云景竟然能将自己无比宝贝的本命琴借给江落。
也未曾想到,他的徒弟之间关系竟然比他想象要好得多。
宜默真人当然不会知道,这几个徒弟经常一起去花楼弹艳曲儿,要不就一同去给人家办喜丧之事,早就形成了良好的革命友谊。
除了云景与魏择舟之间那些可以忽略不计的不痛快之外,两人其实关系也还行。
就在江落对着‘丹青’发呆的时候,清凌凌的琴音便从宜默真人手下溢出。
似水中落花,似残风冷月。
明明每个音冷清至极,却又偏偏能听得出一点哀音。
江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里在唉声叹气,所以才觉得这琴音悲凉,或者说,难道本身这首曲子便是悲凉的吗?
宜默真人在垂头弹琴,江落这才敢抬了头去看。
他手指长得很,只不过是在按琴弦,也会引人想入非非。
手下的曲调悲伤,可江落却发现,他的眼神竟似乎颇为温柔缱绻,像在凝视相爱之人,而非琴弦这般死物。
也对,她师尊估计都活了几千年了,估计是个故事不少的老油条。
江落八卦心起,一阵胡思乱想,最终觉得,她师尊估计是想谁了。
想念朋友?
亦或是想未能在一起的心爱之人?
江落跟着琴音思绪流转,而她所能想到最悲伤的事,还是在酒吧驻唱的时候被亲妈抓了个正着,拿着扫把追了她整整三条街。
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当时她坐在高脚凳之上。
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她摆了个自认为很飒的姿势,用吉他弹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结果就是,对面的女孩是看过来了,她妈妈也从家里杀过来了。
可谓是非常的悲催。
唉,来了这里这么久,还怪想爸妈的。
想着想着,江落竟然直接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