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陵州,程不器当然是要与父母在一起守岁吃年宴,可如今来到京城,柳茹玉算是他仅有的亲人。
柳茹玉嫁入陆家之后,虽然自己一直住在柳亭别院之中,但这种除夕之夜,依照往年惯例是需要遵守礼程,与陆府长辈一起守岁。但今年柳茹玉是铁了心要不管这些礼仪规章,硬是跟程不器在自己的别院中守岁。
除夕夜站在廊下看着长安城内的烟花,朵朵绚烂却好似没有温度。程不器想起隔世的记忆,转头看见柳茹玉仰头看着天空,竟露出一脸幸福的模样,忍不住站的更近了一些,本能的想和以前一样拉住她的手,一旁却响起了脚步声。
“夫人,大夫人派人来传讯,说叫您去正府大厅,几位长辈都在,该当一起守岁的。”来的正是巧月。
柳茹玉转头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扫兴,眉头微蹙道:
“不去,我已经给两位老太爷打过招呼,今天就在这儿陪着不器守岁,别再来烦我。”
巧月领命准备去回复,柳茹玉又叫住道:“告诉来传讯的丫鬟,就说我说的,再要跟我论什么长幼尊卑,叫她去大将军府论,别来这儿。”
柳茹玉嫁在丞相府二房,大房夫人是原御史大夫朱川越之女,虽是长房正妻,又生有两子成年,但比起娘家背景,终究还是远不如柳茹玉。所以每次心中有什么不满,也只是抱怨几句,从不敢严词发难,听了丫鬟的回报,只能心中生一生气,不再叫人来传唤。
两人继续站在院中廊下,看着长安城此起彼伏的漫天烟花,柳茹玉如同白玉雕刻而成的面颊上不觉又露出一抹微笑。一阵寒风吹来,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双手下意识抱着双臂搓了搓,忽然感觉一阵暖意从肩头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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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不器看着柳茹玉有些冷的样子,解开身后的披风,围在了柳茹玉身上。
柳茹玉双手在带有程不器体温的披风上摸了摸,低头看着墨黑貂皮狐裘上挂着的金色系带,露出一抹笑容,立时又猛然觉醒一般转头看着程不器瞪了一眼,柳眉微蹙道:
“自己身子骨还没好,倒学起这些怜香惜玉的做派,一看就是跟你那鬼精鬼精的老爹学的。”
柳茹玉虽然言辞带有责备,语气却极是柔和,眼中还带着一些喜悦与心疼,一手将程不器拉进房中。
前去回话的巧月此时已经返回,在屋中摆弄桌上的年夜菜,看柳茹玉拉着程不器进屋,立时起身扶着程不器坐下。
桌上的菜肴每一样都是程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