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沃姆则感觉十分不适——他在看到那人之后,内心竟遏制不住的起了杀意。
那杀意不知从何而来,但并未奔涌,只是存在,所以他并没有忍得很辛苦。
陈宴看了看手中的合同,又看了看男人的背影,心中不爽:
‘你那是什么语气!我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好吧!’
他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没说出来。
对方不明底细,他也不是疯狗,不会想要随随便便就和对方起冲突——
有话好好说,好好跟对方讲道理,说不定就能解决问题呢?
暴力永远是最后的选择。
他们坐到房间中央的大书桌前——这蜂房的一楼很空旷,除了男人和他的咖啡机之外,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台将近二十多平米的长方形简易木桌,木桌虽然简易,但桌面上打了蜡,这使得原本平庸的木材似乎变得高级起来。
从天窗中落进来的阳光照在打了蜡的桌面上,刚刚好在桌面中央形成一团明亮的光斑,看起来就好像桌面中央摆着一团光团。
木桌旁零散但不凌乱的摆着四只高脚椅,陈宴三人拉过高脚椅,坐在其上。
男人不急不缓的从咖啡机下的橱柜中取出一包咖啡豆,将咖啡豆装填进入研磨机中,在短暂的几秒钟后,将磨好的咖啡细粉装进咖啡滤器,用一支漂亮的玻璃按压皿,将咖啡滤器中的咖啡粉压平,并将乘装有咖啡粉的滤器卡进蒸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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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阳光下的一切动作都是那么优雅,看的陈宴一愣一愣。
陈宴没用过咖啡机。
陈宴喝咖啡从来都是用廉价的手冲,因为嫌磨咖啡豆麻烦,所以就没买磨豆机,通常是用成品咖啡粉和廉价的滤纸,这样扔起来也方便……
随着咖啡机的启动,一阵悦耳的蒸汽阀喷射声出现了,一梭细密的白色蒸汽喷涌而出,随着白色蒸汽一起喷出的还有浓郁的咖啡香味,陈宴闻到了那醉人的味道,感觉整个鼻腔都不属于自己了。
半分钟后,男人将三杯咖啡放在咖啡盘上,不急不缓的来到了陈宴三人位置的长方木桌的另一边。
陈宴盯着男人的脸,仿佛看见了鬼。
内心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涌上脑海,陈宴感觉眼前一黑,完全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三……三叔?!”
当把这个名字喊出口的时候,陈宴自己都把自己惊到了。
面对这个拥有和三叔九分神似面容的男人,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爬上陈宴的心头。
男人听到他的称呼,嘴角露出和煦的笑容,那张看起来英俊但内里包含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感觉的脸在阳光之下灿灿生辉。
“初次见面。”
嗯?不是三叔?
陈宴在刺眼的阳光下凌乱了。
可……明明感觉就是三叔啊?!
陈宴很少对自己的通感产生怀疑,就像眼前所发生的一般。
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是谁?
陈宴明确知道三叔当初的情况,对男人身份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事实真的是他想象中那样吗?
男人在三人对面坐下,双臂放在桌面,两手手掌环抱咖啡杯,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刚煮好咖啡的热量。
“我叫苗水生。”
这个名字……
倒也很普通。
来到亚楠市的亚裔劳工有很多都叫“水生”、“月生”、“岸生”、“木来”等等,这是因为某些天神州亚裔的古老习俗,根据孩子的生辰年月得知了命中缺少某种元素,父母为了让孩子今后免遭厄运,祈求水流、月亮、树木、土地等大自然之物的庇佑,以取得其命中缺少的元素,补全其命数,于是就起了这样的名字。
类似的,还有“天赐”、“王送”、“得天”之类的名字,同样基于某些古老习俗,认为孩子是上天的恩赐,为了表示感激之情,就给孩子取了这样的名字。
各种姓氏后冠以“水生”这一名字的,光是陈宴之前筛选亚楠市夜校学生的时候,就有超过二十个以上的。
可……
陈宴总感觉不对劲!
苗水生显然发现了陈宴的疑惑,但他并没有做出回应,而仅仅是说道:
“我知道领带帮要派人来,但不知道是你。”(翻译:我认识你,陈宴,所以你也想想,你是不是认识我。我和领带帮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