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交换,白金姐讲过她的家事,夏鱼对她心境的了解,很多是从她平静的叙述里体会到的。

白老先生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里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教好自己的几个儿子。

虽然个个都是经商的能人,但却都是一样的悭吝且算计。

懂悭吝和算计不一定能发达,但如果再加上有远见、善于投资、善于伪装,会编织人际关系,那就很容易发达起来了。

白老先生和自己的儿子们不对付,孙子辈里,也只有一直带在身边的白金是按照他的心意长的。

从她的叙述里,夏鱼就知道了两件事——

老先生其实希望白金姐能走她自己的路,所以总是希望她过得自在;

又希望白金姐能继承他的遗志,把当初办厂的初衷传承下去。

英雄迟暮,壮志难酬,矛盾,且孤独。

于是,在几年前的一天,白金姐放下了画笔,走进了意雅CEO的办公室。

继承的事情当然也经历了一些波折,无非是豪门家事,对继承权和遗嘱的质疑罢了。

所以,其实她的心里不会像外人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盔甲太厚,未免显得凌厉心狠了些。

……

四下安静,屋里除了叉烧包的香味,剩下就是一股香料味。

白金打破沉默,“有了工坊,家里还是那么浓的香料味。”

夏鱼把调好的酱封起来,封好,洗了手坐到她面前。

“咱俩也要吃饭啊。”

白金问,“上次我舂的那些香料呢?”

“全拿回来了,你舂成什么样,我就怎么做。”

白金莞尔,“那天第一次舂,弄得不好。”

岂止是不好啊,夏鱼心里幽幽发笑,那简直是奇差无比,不同香料的研磨粗细程度,根据用途的不同,都是不一样的。

她是一股脑儿一顿操作,粗的粗,碎的碎,全没一个好的。

但那是姐姐的心意,夏鱼一粒不撒全弄回了家,依着她舂的香料的模样来决定做什么菜,什么酱。

最后竟然也丝毫没有破绽。

夏鱼没有违心夸赞她,只是笑了笑说,“可那是你舂的。”

“那天心里特别宁静,”白金笑着说,“以后和你在一起,可以多舂一下,跟个厨娘似的。”

小主,

夏鱼扭头看着她,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