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清!”郑洋带着哭腔地唤了声说,“我是郑洋,我不是鬼!我是郑洋,找你们来了。”
“郑洋?”湘蓉、海雅在房里听到志清的喊声一怔,接着走出,惊疑地站在了那里。
“爸爸!”
郑海光大喊一声,他抱住了父亲。湘蓉、海雅跟上,一家人哭在一起,在相互唤着。
郑洋拥着妻子儿女进了屋。郑洋看着志清,握住了他的手,志清说:
“大喜,大喜,”
郑洋转身朝站在他旁边的湘蓉看去,不经意地把他的手,捧在了自己的手掌内。此时,湘蓉眼里的泪在扑簌地掉落,郑洋为她抹了抹,海光喊道:
“爸,把围裙给我。”
海光喊这一声,郑洋、志清同时看向了他。志清听惯了海光这样唤他,而郑洋感觉到是自己的骨肉在唤他。
“噢,”志清应了声,将围裙递上。郑洋听到志清回答了儿子,他坐在了椅子上,海雅蹲在了他的身边,双手摆在父亲的膝盖上,对父亲看着。郑洋则对湘蓉看了一眼。再看着海光接过围裙,去了厨房。志清兴奋地说:“老战友;老同学,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郑洋回忆道:
“那天,我和其他几个,在街上游行。看到了孩子站在你的身边,我放心了,他们安全了,一个逃生的计划在心里萌生;跳江,你们是晓得我水性好。在那晚上,和同事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我往前面跑去,一个纵身钻进了江水里,然后,顺江游去。后来,一艘货船上的人发现了我,救我上了船。到了船上,船长见了我,他姓宋;是个中年人,叫宋世良。我把跳江的事告诉了他,他说,他欣赏我的性格,后来,我随他们去了香港。”湘蓉知道郑洋的遭遇后,她长吁一声道:
“劫后余生,今日有幸,我们还能重逢。十年来,我们一屋,全得志清照顾。你走后,我没有了职务、工作,是志清的工资;和我卖冰棒,打杂谋生。这十年来,我和志清只有一个目的,一切为了两个孩子,志清更是把全部精力花在了两个孩子身上。现在海光很快要高考了,还有,知道你跳了江,志清和我在江边找了你一个星期,他不相信你会那么做,划着船,沿着江边,一声声地喊着你的名字。”
湘蓉呜呜地哭泣声,郑洋想到当时自己的妻子是何等的焦急、难过。此时,他蹙紧眉头,看着湘蓉,然后,将头偏向一边,没有说话,沉沉地叹息一声,再来把湘蓉的手拿住。这时,志清说::
“湘蓉,我们的老战友回来了,要说从前,那是今后的事。那时,家家户户的日子都差不多。”郑洋对厨房看了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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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蓉、志清,我理解你们。那时,我从长沙逃离,而我的家,在志清你这里延续,我很满意。身居异乡,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们。那时,真是度日如年;多少回,求老天保佑你们,为你们祈祷平安。至今,我还是单身一人,从张姨家那里我知道,你们组成了一家人,志清,我感激你,也祝福你们。”
这样说完,将湘蓉的手握了握。才发现,这一阵,湘蓉的手还被自己拿着。他松手,歉意地笑着。这时,他感到湘蓉的手很快地抽了回去,有着恨意地瞟了郑洋一眼。郑洋见了,惆怅地沉默着。志清站起,来到桌边,拿起水杯说:
“郑洋,我们的谈话还刚刚开始,你说完了你的故事,我们一家人的故事,也要对你讲一讲。”志清对湘蓉看去说,“郑洋已在眼前,你流泪的日子结束了。”
湘蓉不做声,她脸上的泪在簌簌地掉。镇了镇自己的情绪说:
“郑洋,你见到了我们和志清的这个家,也不多问个为什么。我和志清这十年来,他,他,他连我一根发丝都没有碰过。那张结婚证是用来遮人眼目的。郑洋,你的女人,还是她从前的清白。还是你的妻子。那年月,因为是志清,你的妻子,你的儿女,没有沿街流浪,你的儿子没有变坏变野。在志清的呵护里,度过了这些年。”
不等湘蓉再说下去,郑洋站起,看着志清,走去志清身边抱住他说:
“志清,我的好兄弟!”
郑洋伏在了志清的肩上,颤抖着双肩,已泣不成声。两个孩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里,他们跑来,唤一声:
“爸爸!”
站在了志清的身边,两个孩子抱住了他。海光看着志清说:“你是我们的爸爸,我心里的亲人。”志清抹着泪说:
“海光、海雅,叔叔懂你们,不过,现在要改口了;得叫叔叔,田叔叔。”志清的双手摆在了郑洋的肩上说,“郑洋,我彻底完成了任务,现在轻松了。”湘蓉说:
“这些年,志清有一件东西,像宝贝一样地珍藏在他的身边。”郑洋好奇地说:
‘志清,是什么?给我看看。”
“爸爸,我们也想见见,你取来,让我们瞧瞧。”
志清看了海光一眼,他去了房里,从衣柜里拿来了湘琴送给他的那条手帕,展开在了大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