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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双燕回到刘屋,还只到屋后拐弯处,刘大个子正在家里请侄媳妇帮忙蒸发糕。90年代,乡民蒸发糕送人,是发自内心最崇高的礼节。
听见摩托车的声音,刘大个子迎到门口,望着面色红晕正常的儿媳,连声说:“谢天谢地,真没有事。”
侄媳肖雪噗嗤一笑,说:“应该是谢谢你干儿子,是他救了你儿媳和宝贝孙子。”
“对!对!肖雪,你帮忙把那只芦花鸡逮住。”
“不留到双燕坐月子吃吗?”
“不留了,芦花鸡杀给陈兵吃。”
刘向阳停好摩托车,肖雪扶着徐双燕小心翼翼地下车,生怕有所闪失。两个女人见面又是一番诉说衷肠,又哭又笑。
“好了,不哭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大个子受到气氛感染,摸了一把老泪,“肖雪,你快去逮芦花鸡。”
“双燕,刚出笼的发糕,你尝尝。”
肖雪眼珠一转,说:“大伯,你咋不喊我尝尝,只喊你儿媳尝尝?”
“你这个死妮子,第一笼出锅,就被你吃了三分之一吧!还说没尝。”肖雪被说得老脸一红,本想戏耍一下大伯,没料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双燕见到满满一方桌的发糕,大吃一惊,说:“爹,蒸这么多发糕做什么?”
“吃完晚饭,我们一起去陈兵家,这些发糕都送给陈兵家。”
……
陈灿在刘屋人生地不熟,陈兵去县城时,他借钓竿去河边钓鱼,出师不利,啥也没捞着,空手而归。
刘大个子锅上锅下忙着蒸发糕,他也插不上手,于是从屋里搬出竹床,躺在桂花树下睡大觉。旷野的风送来月桂的香味,香远四溢,陈灿四仰八叉,端的是安逸、享受。
陈灿呼呼大睡之际,刘向阳吭哧吭哧直喘气,说:“歇一会,太热了。”
“你坐后面,我骑车带你。”
“你行吗?”
“男人怎能说不行呢?”陈兵打趣道,“握笔杆子,我肯定不如你,这种体力活,你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