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扶蕊没想到他竟然还落了锁,一时情急,又去扒窗。
那纸窗似乎还用了特殊的纸料,她用手肘大力撞击半天,才堪堪捅出来一个小窟窿。
她整个上臂都撞得生疼,偏偏里面还没了动静,她心中愈发烦躁:“你大爷的,让我进去!”
那门即刻就开了。
宁扶蕊毫不客气地便推开门,抱臂站在他面前。
周惟卿一脸平静地望着她,眼里似乎还有淡淡的疑惑。
“阿蕊,何事这般激动?”
“呵,装啊,你继续装,”宁扶蕊被他这副无辜的模样气得发笑,“演技挺好啊?”
她径直拉过他那左手,将那碍事的袖子尽数捋上去。
肉眼真正看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满目都是伤口,新的血肉微微翻出,斑驳的血迹令人怵目惊心。
她心疼得顿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说你刻这些东西是要干什么?”
她颤抖着话音,泪珠一点一滴地落在上面,眼泪上的盐分又给伤口带来新鲜的,微微刺痛的痒意。
他张了张唇,伸出另一只手想替她拭泪:“别哭。”
宁扶蕊却抿直了唇,别过脸,一把撇掉他的手,不容置喙地拉着他就要离开书房。
她将他按在椅子上,紧接着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伤药。
鼻尖若有若无地传来血腥味,她脚步一顿,又入浴间装了盆水,替他将那些血迹一点一点地擦干净。
绢帕被血染得一片暗红,失了原本的颜色。
宁扶蕊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擦着擦着,忽然又察觉到他异常的安静,她又仰起头去看他。
周惟卿微微垂目,愈发凸显出他此刻神色之脆弱,那脸快比她还白了。
宁扶蕊撇撇嘴,忍不住嘀咕道:“疼死你算了。”
刚想拿过桌案上的伤药,他便趁机拉过她的手,宁扶蕊没反应过来,一个重心不稳,又猛地一扯,二人双双跌倒在地。
“你!”
宁扶蕊捂着后腰,他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再这样折腾下去,她的腰都快断了!
他的嘴唇紧紧贴在她的耳畔,眼里是深深的空茫。
她听见他用那祈求的语气,卑微颤声道:
“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忘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