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朝中反对的意见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一些官员痛斥他行事过于雷厉风行不计后果,如今这贱奴没了畏惧之心,都要爬到主子头上来了!
梁帝的面容隐在帘后,看不真切。
周惟卿望着毫无动作的梁帝,心下忍不住发笑:“谁家豢养的奴隶最多,谁便最不好受。”
“本官已替你们算过,一个有三十人丁的府邸,加上日常府内事务,需要用到的家仆至多也不过百来余位,这多出来的……”
他笑了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如今边疆愈发动荡不安,若发下来的例银米面都让你们买卖奴隶了,这日后打起仗来,那庞大的开支又要从哪位大人头上算起?”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说一件很严重的事,虽然他的声音不算大,但一字一句都很是清楚有力,还带着不小的威慑力。
朝中本来还有几句辩驳之语,看到周惟卿不仅算旧账算得快准狠,还要拿人开刀,顿时变得有些人人自危起来。
周惟卿说罢,抬头看了眼梁帝。
梁帝与他目光一对,口中想说的话又瞬间咽回了肚里。
他如今也痛恨自己没在太子最肆意妄为的时候阻止他,才造就了他今日这一副难堪大用的颓废模样。
想到太子,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之色:“莫要再讲了,爱卿的意思便是孤的意思!”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多说一句,那上头悬着的刀子下一秒便落在自己颈边。
如此过了几个月,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距离鬼门开的日子也近了。
柒柒见他前面先是不眠不休连轴转了十几日,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处理所有事情,着实替他抹了把汗。
她主子跟这位果真是天生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临行前,他又伏在案边写了很长一封给宁扶蕊的信。
而后,他又整肃好衣冠,躺在了自己亲手凿的冰窟里。
一股强大的涡流将他整个人旋入其中,他静静感受着灵体分离带给自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