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田园里小鸡(隐喻)

“还好。”暐暐故作从容:孰强孰弱,她内心明了,所以不作幻想,“只要她(赟)输了就好,我可以同归于尽。”

“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没有家庭的重担,说话就是这么轻巧。”魏老取笑,“怎么家里人都不用管了?我告诉你啊:即使你拉她共赴黄泉,那么这一战,你们就是输了。”

“哪里会‘家里人都不用管’?”话到此,暐暐借机提出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家父会独自前去会会凤凰族的锦老。此人立场不明,有动摇、甚至成功拉拢的可能。我虽做了些准备,但为保父亲平安,恳请您出手相助。”

“可以。”他满口答应,转而回到前一个话题,“战场上,绝对不要视死如归:那样的‘归’不是真正的归途。”

“我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呀。”暐暐苦笑,想起赟手上的两枚金丹、满十级的玄武,做再坏的打算都是小巫见大巫。

“那就从‘害怕’中汲取力量:害怕自己一走了之,给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父亲造成无尽的痛苦。”魏老纠正她的态度,更以身示范,

“古话说‘难得老来伴’,我就是一个最好、最具体的例子:不管你前半生是如何的叱咤风云,但后半生的老无所依,还是叫人可怜!

逢年过节,独自一人推杯换盏;去老友家做客,看到儿孙绕膝,这滋味真是不好受;即使是闲暇时走在街上,偶遇老人家给自家孩子买糖果,都会羡慕不已……”

太浓重的悲情,暐暐听不下去,连忙叫停:“魏老的意思,我明白:这一战我会万分小心。”

“你还是不够害怕。害怕不是小心翼翼,是如履薄冰的伺机而动。”魏老言传身教,

“战局之内,瞬息万变,没有绝对的赢家,每一步、每一环,甚至一个细微的神情,都可能是反杀的契机。

你要害怕,害怕自己如果输了:于家长远不了,而且你的身份‘暗部组长’——长久以来苦心树立的威名就此幻灭。

所以绝不该有‘玉石俱焚’的念头;你要赢,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堂堂正正地走出来!”

暐暐阅历尚浅,就不甚明了。

“算了,会有人教你的。”魏老作罢,把“晴怡”的画像卷起递给她,“带上我孙女一同参战吧。”

暐暐告辞。

“老魏,你要陪于穆昇一同去擒锦老!这要求,是不是答应得太过草率了?”管家心疼,“你是整副修为,都压在那轴小姐的画像上了。”

“老朱不简单啊。我明明下了那么重的禁制,你居然看出来了。”魏老笑得轻松。

“我当然看不出来,但我了解你。”管家没好气地说,“其他几家也是过份:说什么‘凡事要梳理清楚了再公正处理’。这不是拖时间吗?叫一个姑娘家冲锋陷阵,好不好意思?”

“有时的‘公正’是一伪善之词:时局动荡,就袖手旁观;大局已定,就正气凛然、刚正不阿。”魏老笑言,“但也无所谓:在意之人全力相助,足够了。”

……

酉时,于家

清风和睦,水榭一乔亭,有人等待多时——翼云天。

“你怎来了?”暐暐喜出望外,但很快错愕、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眼前的男子,褪去了往日的英明神武,反显得文质彬彬,甚至有几分读书人的羸弱感。

她想玄力探究。

翼云天避开,左顾而言他:“你见完自己想见的人,却唯独把我落下了。我心急如焚,只得亲自送上门来。”

“他们都是朋友,我可以言简意赅地与他们告别;但你不同,我有很多很多的话都存在心底。我之所以不过来是怕自己一开口就收不住,好不容易才捋平的心态会功亏一篑。”

眼见他的异恙,暐暐脑子一片混乱,强忍着泪,但已然哭腔,“要不这一战先算了,我们调养身子——”

“既然有很多话,那以后慢慢说。”翼云天打断,从腰间取出自家“镇魂器”,歇一口气说话,“我不能像先前那样蹲下来给你系于脚踝(玄力虚口),这一次你坐在台子上吧。”

不能像先前那样(第7章)?暐暐懵然。

“怎么夫君的话,你不想听。”他笑得痞气,“是要我拿‘第一家族掌权人’之位,压你吗?”

暐暐乖乖坐下;他把“镇魂器”系在她左脚踝。

嘶!

暐暐的泪径直迸出,压下声音:“你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