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推一天不开支，后来风子知道了，其实老板手下有很多这样的地方，都是这种情况，挨不下去的你可以走，走了就一分钱没有。老板总部有人专门负责找人，走多少找多少，走了再找，找了再走，老板少了许多开支，事业却依然红红火火。

开的钱不多，又都是年轻人，就月月准时开钱都不够花，更别说三两个月不开支了。

再往后连烟都抽不起了，没办法，只好背着保安队长，趁着阴雨天气队长不出门，三五个人打掩护的打掩护，运材料的运材料，偷点零碎的铁块或钢筋头，卖到废品收购站，换两包烟大家一起抽。

安保队长据说也是公安战线退休的老人，跟老板是沾亲带故的，要不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挨饿的情况下还一直维护老板的利益，哄骗员工说老板快来开支了，只是有事给耽搁了。

食堂没米下锅，几十号人围在食堂周围饿的嗷嗷乱叫，现在想起来那种场景，真的是可恨又可笑。

纪伟是宝定本地人，比风子小一岁，他经常抽空穿着带有“公安”标识的衣服回家炫耀。他上班啥都不图，就图好耍，还有些刺激。纪伟长的瘦瘦小小的，但那股机灵劲却是无人能比。你看不出来他在动脑子，但随时都会冒出办法，主意颇多，不过大多数时间他的办法都是中听不中用。纪伟下巴颏有一个疤痕，不知怎么弄的，风子也从来都没问过。

在风子老家，邻居为了防止黄鼠狼什么的偷袭，都用竹子或木条在石头堆砌的鸡圈上编织门窗，做成一个个鸡舍，而宝定人家却不一样，晚上鸡都是爬在房前屋后的一棵棵果树上歇息。

纪伟告诉风子，晚上拿个手电筒，用红布把有光的那头包一下，目的是为了聚光效应，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然后到了树底下，突然打开手电筒，把光对准停留歇息在树杈上的鸡脑袋上，鸡即便睁着眼睛也会一动不动，被光所吸引，然后对准鸡脑袋，把手里的钢筋棍准确用力地打在鸡头上，鸡便会“彭”地一下落到地上，你只管抓起鸡来走就可以了。

用这种办法，食堂吃了不少周围村子里的鸡，但依然没有听说有人为此找麻烦。可能是散养的鸡，丢了一两只也不容易被主人发现，也或是，即便发现自己家的鸡少了两只，也不会怀疑那个正在建造的化肥厂里，其实住着一帮偷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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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还是得意于纪伟的安全理论，就是不能合着一家偷，每家最多不超过两只，这样不容易引起注意也不至于激起主人的愤怒，事情很容易过去。

在化肥厂当保安的那几个月，纪伟跟风子走的最近，他是留给风子印象最深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