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了心事,沈檐感觉轻松了许多,就像是之前封锁六层架构后神志清醒了一样。
“这么说来我之前岂不是身负两千斤重担?”
沈檐把玩着最先造的那颗小的锌块,忽然嘀咕了一句,思路清奇。
“?”
慕星只用一个歪头的动作表示疑惑。
注意到她的动作,沈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出来轻松多了,果然心里话不能一直压着。”
慕星没表示什么,只是看向他手中的锌块,指着自己手中的金属玫瑰问道:“这是两个术法吗?”
“不是,只是把锌块大小参数调低了许多,然后一块一块拼成玫瑰的样子。”
术法是很机械性的,能做到就是能做到,不能就是不能说是锌块绝对没法直接搞出玫瑰形,但是用非常小的块状拼成玫瑰这种操作并不犯规。
慕星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看向那堆书本:“今天学什么?”
“啊……”沈檐有些恍惚地看向书堆,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她决定实话实说:“不能学了。”
慕星没有惊诧,只是思索了片刻,问道:“…是迷失?”
“嗯,差不多,但不准确。”
“只蕴含零级模因的高中内容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都已经差不多讲过了,再往深处讲,就会接触到一级模因。”
沈檐找到一本《模因危害与人类社会》,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慕星。
慕星向书中看去。
书上写着:十四岁后的孩童一般不会因为学习含有零级、一级模因的内容而迷失黑域,但没有沟通黑域开辟神府的孩童接触一级模因依旧会有意识错乱的风险。
沈檐将书本一合,郑重地向她说道:“所以不能再讲那些了。”
慕星看着他快要将书放回一边时问道:“这个能讲吗?”
沈檐的动作一顿,看了眼手里的书,有些迟疑地道:“好像…能讲吧,我也是刚刚了解模因这回事,之前只知道高中之前不能学术法理论……我问问。”
他端正了《模因危害与人类社会》,问道:
“你有多少级模因?”
【无】
嚯,压根没有,不过想想也是,这玩意儿就是用来科普并避免模因危害的,如果有一堆模因,那还让那些没法抵抗模因的人怎么学。
慕星看着他提问的行为,眨了眨眼,没说什么。
得到答案后,沈檐抬头看向她道:“可以讲,不过也没多少重点,一堆例子和官话,直接讲总结吧。”
慕星点点头。
“高中术法理论带有零级模因,高中之后,大学要学的内容就会多少带有一级模因。”
“而零级与一级被称作“可控模因”,开辟神府,架构在身的术士,哪怕只是学徒,看了就是头晕罢了,在这之后的二三四级都相当危险…等会儿,我画个表写出来。”
说着沈檐拿出带的草稿本,翻过前面一堆令人头晕目眩的推导或理论,翻到空白的一页,顺手抽出一支黑色彩铅,在上面写了起来。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写的时候他还思索着自己接触过的模因。
他用不了一分钟就写完,盖上笔盖时手抖了一下没能一次性盖回去。
扫了两眼后放在慕星面前,说道:“还挺整齐的。”
慕星顺着他的动作看去。
/零级沟通黑域,污染后果:灵魂迷失
一级引动黑域,污染后果:意识混乱
二级黑域生异,污染后果:躯壳感染
三级黑域生恶,污染后果:现实扭曲
四级黑域生诡,污染后果:妄想侵袭/
“确实整齐。”她点点头说道,然后望向沈檐似乎经常沉思的面庞,问道:“以后还能来吗。”
“怎么…么不能?”沈檐奇怪地反问,话语的中途还嘴瓢了一下。
“已经教完了,不是吗。”
慕星低着眉眼,轻声地说着。
沈檐听此也噤了声。
他的目光自然地往下落,他开始思考,开始回忆。
在这两天的相处中,不知是什么时候起,“讲”,已经变作了“教”,“听”,变成了“学”,两人的关系也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巧合坐在一起聊上两句的路人,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好像差不多,但好像又差点意思。兄妹?德国骨科哒咩(不可以)!恋人?好像和世俗常态的恋人不怎么搭边。
或许,是知己…吧?或者,是说可以成为知己,朋友,之类的,相当合得来的,同样不怎么在乎这个世俗的两个人…
想到这,他抬起头看向慕星,在将要开口的瞬间,瞳孔焕散了一瞬。
有点不对劲!
沈檐眼神一凝,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然后像是无事发生一样接出原本要说的话:“不是的。”
慕星听到他的话抬起眉眼,就看见沈檐忽然拿起了那张画遮在脸上。
也许是在强调这具身躯只是临时的意外,画上的才是他沈檐真正的样子,而现在,是沈檐在和慕星说话?
小主,
“教完了术法理论并没有关系,如果你有需要,我还可以讲数学,讲物化生,讲我研究的东西。”
他的身体有点颤抖,画上的他似乎也在认真的和慕星对视着。
愣愣地看着这有些滑稽但又严肃的一幕,慕星也破天荒地想要开个玩笑:
“语文不行吗?”
——是的,这就是她的玩笑。
“你并不会开玩笑。”
虽是这么说,但沈檐还是默默地将画放下,视线跟着转过去。
好像是因为自己幼稚的行为躲开了视线。
他看着画,平静地道:“但是刚好,我不太喜欢开玩笑,你这样的玩笑,在我的好感范围内。”
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慕星听出他确实不排斥自己的玩笑,于是歪了歪头:
“所以语文真的不能教吗…”
沈檐顿时绷不住严肃的表情,捂住脸,闷声道:“能,但只能交一点点,我怕把你带歪了。”
他的声音有点抖,慕星头一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有些疑惑,不敢随意行动,于是照着正常的情况问道:
“怎样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