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似笑非笑:“早点回房休息,明天还要工作。”
“真不想再喝?”
沈薇笑呵呵地凝视着陈长安。
见陈长安默不作声,沈薇仰起脑袋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是一个懂人文社科的人,问你个问题。”
“说。”
“从人文社科的角度讲,人身自由权,包不包括生理自由?”
“包括,但这不仅仅是一个人权问题,它同时也是一个道德问题。你追求个人自由的同时,不能侵犯别人的权益,要遵守群己权界。譬如,如果你想从我这里获得生理自由,你需要先征得思瑶的同意。”
“如果她同意呢?”
“那我没意见。”
“好。”
沈薇拿出手机想给韩思瑶发信息,刚写两个字:“思瑶……”又犹豫不决地把信息给删了。
她后追后觉地追问陈长安:“刚才你是不是说我没道德?”
“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修身正已;它不是用来绑架别人的工具,我怎么可能会评价你有没有德道?”陈长安耐心地解释:“我只是提醒你,追求生理自由的过程中不能侵犯别人的权益,这是我们区别于原始动物的根本。”
“行,那今晚我们只喝酒。”
沈薇再次举杯示敬,这次陈长安没有再拒绝,含笑碰杯。
沈薇的兴致颇高,借着红酒跟陈长安谈天说地,从人身自由权聊到极具争议的明清小说《金瓶梅》,真的令人很难想象她是一个纪委工作者。
工作中她是一个与腐败不共戴天的烈女子,三观很正。
但她在生活中,她的灵魂中,似乎又潜隐着一种与世抗争的爆发力,想批判一下这个世界给女人带来的种种偏见与不公。
大概是因为《金瓶梅》里那几个女性人物的市井形象太过鲜明,不管是潘金莲还是李瓶儿、庞春梅,亦或是处世谨慎的孟玉楼,都有极其自私的一面,沈薇并没有把这几个人物当成重点来讲,她把问题牵引到了李唐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