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小河边杨柳依依,彩蝶纷飞,给这片土地赋予了生机与盎然。
林雨歇用法术将自己和苏恨省屏蔽起来,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她才安心地蹲在河边净手。
初拜师上荧惑的画面在苏恨省脑中频频浮现,一瞬间,又成了泡影。
头痛欲裂,苏恨省惊恐起身,仿佛李简的死在他面前一遍遍上演,他想救他,却怎么也抓不到。
林雨歇瞥了他一眼,“你醒了。”
“嗯。”苏恨省轻声答着,他浑身都是冷汗,惊魂未定。
林雨歇好奇的问:“大叔,你之前是荧惑的弟子啊?”
苏恨省缓过神来说:“嗯,当年妄想一步登天,想拿着手中的刀匡扶正义,解救天下。现在想想,我之前还真是好笑。这天下,从不缺满腔热血之人,”
想是心中悲愤,无法平息,苏恨省举着大刀向河水劈去,水波涌起,泛起阵阵涟漪。
林雨歇施法挡住飞过来的水浪,她心中复杂万分,不由开口道:“大叔,你和李简师兄……”
苏恨省冷静下来说:“当年师兄对我极其照顾,教给了我许多道理。陪我一起进步,一起成长,我以为我们以后会并肩作战斩,妖除魔维护天下苍生。没想到那一天,来的那么突然。林姑娘,你知道吗,其实他根本就不用死的。”
“我知道。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命呢。”林雨歇伸出手,透过指缝沐浴阳光,她淡然:“其实不瞒你说,我曾见过李简师兄的。”
苏恨省惊道:“真的?在哪里?什么时候?”
林雨歇说:“我小时候,在邪教的牢里见过他。他给我开了片刻的仙缘让我得以出去,还让我一定要保护好神器。他的初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苏恨省苦笑:“大师兄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界,他永远都不会先为自己考虑。”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林雨歇安慰道:“大叔,我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啊。既然已经知道了荧惑和邪教有牵连,那日后我们做事避开他们就好。”
正面硬碰硬他们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既要顾及神器,还要抵御时不时的偷袭,精力实在不够。
为今之计,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先避开他们,说实在的,林雨歇还不知道集齐神器能不能弥补天地裂缝,让万物复苏,天下兴安。
她只是在尽量弥补自己前世犯下的过错,希望到那时,一切都能回到正轨吧。
林雨歇抱着双臂说:“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既然与邪教勾结,那必定对神器是有所觊觎的。按常理说,他们难道不应该将我抓起来吗,为何会放任我带着神器离开呢。”
“是啊,我也想不通这一点。”苏恨省挠挠头,心脏忽的抽痛,他捂住胸口,愣了片刻。
林雨歇奇怪,关切的问:“大叔,你怎么了?”
“桐桐出事了。”苏恨省猛然抬眼,他踩上大刀,顺着天苑的方向飞去。
天苑菡萏居。
知道了真相的宁疏桐利用弘焰弓的灵力将魔珠从自己的体内打出,她倒在帝睦怀里,奄奄一息。
原来当年宁疏桐被抽仙骨,依着她当时的仙力残留本是没几天可活的,是帝睦找到魔珠才为她续了几十年的命。
血红的叶子漫天飞舞,带着悲凉的气息。
宁疏桐从喉咙里咳出血,她流着泪虚弱道:“帝睦,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桐儿,你怎么这么傻。”帝睦眉眼柔了下来,他抱着她,后悔将真相说出。
宁疏桐气若游丝,她道:“你平白无故,拿别人的命给我续命,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我只是想让你活着。”
枫叶落在他们的身侧,似是在暗喻别离,帝睦伸手抚摸她的脸,还是如当年般飒爽轻狂,仿佛什么都没变过。
没了魔珠续命,宁疏桐的生命走进了倒计时,她攥着他的手,想问当年没问出口的爱。
可犹豫了许久,她也没问出口,终究还是释怀了。
“有的时候,活着,亦是痛苦。”宁疏桐苦笑:“你……有没有后悔,后悔当初,带我回来。”
帝睦哽咽道:“从未后悔,我唯一后悔的,是没保护好你。”
宁疏桐淡笑:“可惜,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