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中流动的黑暗开始,漂浮的尘埃接触到皮肤毛孔,一碰一挠一抓,指甲刮过皱起的卷皮膜裸露出失去保护的组织细胞,这样皮肤才会显示真正的颜色。
把皮扣掉是白的,淡淡的粉红,桃红,嫣红,紫红,深红,最后停滞的是血红。
李瑞不小心在脸上抓破了皮,颧骨下面凹陷一点的那小块皮,像猫抓了似的留下长长的三道红痕,接近伤痕的中心渗出了血。
只有一点点和肚子上盘踞的蜈蚣结痂口比就显的无足轻重,那处才是限制李瑞整个人不能行动的根源,不过只是随便问了问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大家依旧该干嘛的干嘛,透支的精力,负荷的身体,眼一闭能睡的醒不过来,特别是白静他的一只手都不能拿超过玻璃杯以上的重量,不然他就不会让琳琳去喂李瑞。
麻烦事是一向是他干,哪里受了伤也没必要跟他们诉说情况,因为说了也没用,更何况一点微不足道的瘙痒,白皙的侧颈上多一道殷红的痕迹也不会有人注意。
痒是不自觉的会去挠,像喝水和呼吸一样不需要思考就会去动,去蹭,同时得到的舒爽也决定了痒的程度。
一下又一下,越抓越舒服,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得不到触摸的那片皮肤开始发热,紧缩,一次比一次痒,范围逐渐扩大,一点一块成片,停不下来每一次指甲摩擦皮肤的触感刺激的大脑舒服的忘记了思考。
等回过神来的李瑞发现,指尖是红的,指甲缝里面挤满了皮肤组织,软绵绵的成团溢出。
一摸脸,手是红的,湿乎乎的,半边脸皮没了。
可怕的是模糊的半脸依然还在持续不断的传来痒意,不痛,很痒,越来越痒,痒到穿透了皮肉在骨髓深处的神经里。
不是梦,李瑞惊恐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息,一点点挪动身体尝试从深陷的床上起来,慌不择路的大声呼唤,“白静!白静!”
没有人回应,周围是漆黑的,大抵是半夜,看不清的旁边会摆放着水和药的床头柜,李瑞捂住脸想要尝试下床,可腹部没愈合的口子仿佛把他盯在床上没法挣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