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声声枪响,一个个组员倒下,血泊中倒映着他们年轻惊惧的脸庞。
身边的同事背叛了他们,在他们不知道的时间里。
诺大的气象塔一下子就空旷了,联络员呆呆的坐在鲜血集成的血洼里,手里捏着那未曾拨通的卫星电话。
冯征抱着老友逐渐冰冷的身体,子弹射穿了邓华的心脏,中年男人嘴里不断涌出着鲜血,他想发出声音,可喉咙里只有被填满反流的血液,声带振动出的只是无意义的嘶哑。
持枪的组员们围了上来,他们每个人的表情空洞而呆滞,围着中间的两个中年男人组成一个圆。
雨师一脚踹在联络员身上,抢过他手上的电话,翻看道:“虽然提前掐断了你们的通信,没想到还有这个东西,还好来得及时。”
冯征帮老友闭上眼睛,这位中年男人至死都是睁着愤怒的眼瞳。
他站起身,看着周围鲜血淋漓的尸体,横七竖八,刚刚仍在眼前生动的面庞现在却已经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他声音悲怆,“为什么!”
这是质问那些持枪的组员们。
组员们没有回答,只是木然的看着他,然后缓慢抬起手中的枪口。
雨师走了过来,隔着众人将视线落在那个面如死灰的中年人身上,“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像是某种指令,组员们身体轻颤,脸庞上一根根黑色的丝线游动,然后汇聚到额头之上,一朵墨色的花逐渐成形。
冯征认出来了,那是彼岸花,正在盛开的墨色彼岸花。
彼岸花开,秘语人。
他明白了,然后痛苦的闭上双眼。
常青市,大难临头!
枪声响起,中年男人倒下。
雨师走出了高塔,半空中有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砸在地面上发出闷沉的声响。
他向下看去,是那个联络员的尸体。
身后,一个个组员如同木偶般走了出来,他们站在男人的身后,呆滞而毫无生机。
雨师张开双手,风雨摇曳,雷电下劈照亮逐渐波涛汹涌的海平面。
他的嘴里念出高亢古老的音节,像是在祈祷、在呼唤。
远处的狂风涌起,吹动着浓雾侵占了无边的夜色,笼罩在海面上。
一道连通天地的身影在雾中行走,祂高大而干枯,扭曲而巍峨,祂的形体在雷电中闪动,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
无数古奥的梵音在天地间响起回荡,一根根闪电如瀑布般狂泻在祂的手中凝聚,那是威严的权柄。
雨师跪拜而下,望着那道身影的瞳孔里流淌出鲜红的血液,可他仍不甘心移开目光,直到浓雾消散,天地间一切归于寂静。
“虽然仍无法让祂真正降临,”他遥望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嘴中低喃自语,“但是快了,等这次的献祭完成,生灵的血肉祭祀足以唤醒祂一段时间了。”
雨师站起身,回头看向常青市,夜幕中的城市在风雨中飘摇,他表情淡漠,
“诸位,黎明已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