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睿明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

“你要杀了他吗？我尊重你的抉择。”万睿明似乎站在他的面前。

“……”李柏文不由得犹豫了，他不明白万睿明想干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必说，我已经猜到了你的答案，我是听不见你的，这些都是录好的音频。”他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转为严肃“杀了他，对吧。”

“不必担心，这里的时间不会流动，让我们看一看他的想法吧。”

眼前被荆棘包裹住的男人眼中的决绝刺入李柏文的眼中。

“‘我要替我失去的一切报仇。’”

“他的父亲死在了一位命途行者的手上，毫无疑问，他被一位裁决员逮到了，但不同的是，对方的能力是认知改变，裁决员搜集的铁证成了伪证。”

“在他的母亲因为悲伤崩坏病加重死后，警方的逮捕令下来了，他被包围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一切，当他打算袭警的时候，归途的士首来了，在不伤人的前提下带走了他。”

“士首把他安排在本地，他也如愿报仇，然后结交了一位能力是操控沙子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死了，他将一切归咎于微光薪起的弄巧成拙，他对你的怨恨远超其他人。”

“他不是一个恶人，当他对你做出恶行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你所做出的抉择正是考验你内心的时候。”对方的肉体被荆棘死死地包裹住，流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

李柏文犹豫了。

“看穿生死不是最重要的，你活在人世，当一个又一个人死去时，仍然动心忍性才是你该学的。”

“受教了。”李柏文对着空气作揖，万睿明比他小上不少，却如同长辈一样。

荆棘在一霎那被松开了，那人似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看向李柏文，眼中有一丝希翼。

“……你走吧。”李柏文放下自己的攻击架势，叹了口气。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明白这个到底，想必万睿明也明白，但他本就是一个对自己残忍的人。

他想告诉自己武德的道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讲武德，它不适用于所有场景。

它的基础是用武达到止戈，击溃敌人的战意，让对方畏惧你，此时再仁义以待，让敌人感谢你，最后尊敬你，武德武德，武和德缺一不可。

诸葛亮七擒孟获，孟获投降不只是因为畏惧诸葛亮的用兵，也是因为对诸葛亮的战胜而不杀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