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裴天茗急声辩驳,“我流了一身的血,她毫发无伤,能是我欺负她吗?”
“住口!”沈老夫人呵斥。
她搂着沈棠枝,转头睨视着霍茯苓母子,眼神沉冷,面容沧桑又携带骇人的威慑力。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曾在沈老爷子离世后,凭借铁手腕执掌沈家三司九部十二堂的女人。
一个眼神,便吓得裴天茗不敢造次,颤巍巍闭上了嘴巴。
面对沈棠枝,老人家的神情瞬间温和起来,速度之快堪比翻书,“小宝别怕,受了委屈尽管跟外婆说,谁敢欺负我乖孙女,我要他后悔生而为人!”
“孙……孙女?”裴天茗陡然睁大了眼睛,理智回笼,才发现沈老夫人对少女的称呼。
他一脸错愕,喃喃道:“她不是礼堂的佣人吗?”
裴雅萱清淡开口:“她是沈家前任主母的小女儿,沈家三小姐。”
“嘭!”
一道惊雷在裴天茗脑中炸响。
怎…怎么会这样?
几年前他算计沈时安的阴谋败露,裴家遭了沈家惩治,差一点便被驱逐出京都,还是母亲数次上门哀求,沈老夫人念在她与沈雅君的关系上,答应放裴家一马。
那段日子,是裴天茗半生中最提心吊胆的一段时光,裴炳元勃然大怒,他真害怕父亲会为保住裴家,舍弃他这个儿子。
算得上心理阴影了。
他就算身败名裂,也万万不敢再得罪沈家。
之所以带着一身血迹冲到寿宴,裴天茗是有小算盘的。
莹宫礼堂是沈家的产业,今天又是沈老夫人的七十大寿,自己在这个时间点被沈家的佣人伤成这样,沈家难辞其咎。
他们是主,裴家是客,客人在主人家受到伤害,主人必定愧疚难堪,给客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母亲让他来,不也是为了化解与沈家的仇怨吗?
他把事情闹大,便可由裴家出面向沈家讨要说法,促进两家交流,矛盾自然而然就磨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