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也是个闭目塞耳,只知贪图享乐的……指望这些酒囊饭袋还不如指望自己!”
他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小,大多都是痛骂朝廷官府的抱怨。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地方,战争带来的疮痍永远会最先体现在无辜的百姓身上……不满的声音早已随处可见,可无人能够解救他们,连他们的君王也不行。
余夏想起一些事,于是便直接问道:“他们……都还好吗?”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阿袁心知肚明,他常年奔走在各大州之间,所能掌握的信息自然比她多了不少。像是「破晓」和隼冀遥如今的现状,还有——
“别担心,就像他写的信一样,那边一切顺遂。”阿袁安抚着她,唇边始终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天香也是,她在那边适应的很快。”
在半年前,天香突然主动说明她要前往灏州,可问起原因,她却只留下一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第二天便从朝曦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当然,余夏从不干涉他们的行动,也不喜欢刨根问底,可天香的离开却让她隐隐不安,就像此时此刻看到阿袁这副没有一丝变化,标准而又官方的微笑,她终于没能忍住,心底生出了一丝怀疑——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吗?
余夏抿了口茶水,垂下眼眸,深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她没有再多问,自然也没有看见阿袁掩在笑容下的苦涩和心虚。
饭菜在闲聊中都上齐了,聊天便也到此为止,三人很快就吃饱,正喊来店小二结账时,客栈外的动静一下吸引了余夏的注意力。
“别挡道!小乞丐!”
随着一声怒喝,同时响起的还有杂物七零八落散架和小孩的闷哼声,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力。但无人敢对那两位嚣张跋扈的官兵指指点点,甚至只是多看了两眼都要害怕地移开视线,假装那边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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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狠狠地踹到墙上,又摔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孩童正痛得浑身痉挛,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尘土飞扬,迷了所有人的眼。
可看着小乞丐这副狼狈又丑陋的模样,那官兵脸上却满是厌烦之色,兴致缺缺地哼了两声,仿佛今日的好心情被这脏乞丐给毁了。
估计是还记着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再加之赶着回去换班,官兵并没有再多刁难,只是临走时又往小乞丐身上啐了几口唾沫。
“真是晦气……要不是爷今日心情好,定要让你这脏东西瞧瞧厉害!”
“我们走!”
官兵威风而来,又潇洒离去,只留下目睹了这一切的群众们面面相觑,在心中痛骂这群狐假虎威的狗东西。
街道又恢复了常态,小乞丐却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他肚子疼得厉害,像是骨头断了,搅得五脏六腑都在隐隐发疼——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别乱动了。”
有道声音在头顶响起,小乞丐睁开眼睛,见到可能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在对他笑。
那人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按了按他疼得要命的肚子,往他嘴里塞了什么。
“乖乖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小乞丐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话……也许“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吧……
孩童陷入了沉睡,余夏也很快就处理好了小孩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但肋骨的骨折不需要什么特别手段医治,只要静躺修养就能恢复。
但这小孩的情况,估计也没有条件让他静躺。
就在余夏正在思考要不要先把这孩子送到医馆里去时,有一道漆黑的人影将这条小巷填满,被阴影笼罩的面上唯有一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阿袁和胡八不约而同挡在了她身前——
余夏抬头望去,来人逆着光,短小的发绺用发冠固定在头上,朱红肩甲上雕刻着熊罴纹样的图腾,在阳光底下泛着熠熠光辉。他似乎是跑过来的,胸膛正剧烈起伏着,那双眼里迸发出的热意烫得余夏瞳孔一缩——她看清他的长相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