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用跟去了,由江卫平带人去弄。下一步是买漆找人漆棺了,我问江开年湾里漆棺一般是哪个?
江开年说:“就让江卫平漆算了,反正不是甲吗个技术活,到时账房算两甲工钱给他。本来江卫平心里就不平衡,那几个组长都从喜事里做事赚钱,让他也赚两甲工钱舒服下!”
江开年哇的也是实际情况,十一组组长江卫横养了猪,喜事用的肉买他家的猪,十二组组长江卫任是厨师,不用哇了。十三组组长江元生在白鹭湖开了家卖白事用品的店子,东西还不是从他家买?只有江卫平暂时还冇沾到光,漆下老屋混两甲工钱也行。
跟江卫平一哇,他果然勉强答应了,只是故作为难地说:“本来屋里事堆起,冇法了,死者为大!”
江开年对江卫平说:“现在香兰三姊妹还冇交钱到账房,你自个先拿钱去买漆漆的东西,开张发票,到时连工钱账房一起算给你!”
江卫平也答应了,并讲了一通理,显得他是个内行:“要买两三斤腻子粉和桐油打底,老屋都开条条坼了,有猪血和腻子更好。起码要漆三遍,冇两三甲工做不到,今下午要漆头一遍,良日早上再漆漆二遍,干得快良日下午再漆第三遍,干得慢就要后日漆了。棺里面还要买瓶铁红漆……”
我和江开年都冇用心听,让江卫平一个人口水四溅地哇个不停。
忙完棺材的事后,江开年建议去打杂货,顺便买点菜,自个屋里加帮忙做事还有几个开金坑的已经有十多二十个人呷饭了,最好能提前开餐,看江卫任有工吗?叫他过来煮呷。
本来伢过世,江香兰三姊妹要忙的事挺多,还要分心搞生活,确实够烦的了。都同意江开年的建议,当即打电话给江卫任。江卫任同意过来煮呷,并交咐走白鹭湖剁几斤肉,鱼豆腐小菜什么的,随便买几样就行了。
对江开年的处事方法,我还是相当叹服的,本来我挂名总管,其实是一窍不通的,一切由他安排。但江开年会做人,几乎每一条意见或安排,他都会先跟我通气,征求下我的意见,再确定是他自己去哇还是由我去哇。给足了我的面子,也维护了我作为总管的身份。
去白鹭湖打杂货买菜,江开年冇跟着去。一个原因是车坐不下,我跟江香兰三姊妹是坐曹乡长的车,我冇开车去,用江开年的话说,开一甲车去可以了,两甲也浪费油钱。二个屋里要留个主事的,万一有吗个事也好及时处理,比如送藕煤给厨房的生意人。
江开年给了我一张杂货单子,要吗个烟要好多烟,饮料好多,餐具又好多,所有的东西写得蛮清楚。江开年交咐我,直接把货单给江卫坤就是了,叫他按上面的量送货,多退少补。这都是根据江香兰哇的五十桌正席开的单子。
我接过单子一看,江香兰三姊妹还真舍得,最便宜的烟居然是精白沙,冇得平常白喜事用的劳白沙。看来连帮忙做事的走动都是发精白沙,足足五十条,光葛一样烟就要四五千块钱!整张杂货单子应该要一万多!不少了!
江香兰三姊妹去银行取钱了,还要买煮葛两餐的零菜。我则留在了江卫坤超市,等她们买好东西再一块回去。
江卫坤已经在店门口等着了,看来江开年给他打了电话,要不时机哪这好?江卫坤上去邀江香兰她们进屋坐,江香兰说还有事,等下过来耍,买东西跟江主任哇好就行了。江卫坤给曹乡长递了根烟,然后挥手送走。
江卫坤接过单子,看了下说:“葛两天喜事多,我海云下乡送货去了,等他回来再给湾里送!”
我说:“要得!不过我先要带几条烟跟几桌一次性碗筷过去。抢人做事还冇发烟,中午可能还要开餐。”
“要得!先带些过去也可以,其它的等我海云再送。”江卫坤边哇边从烟架上拿了包“硬中华”塞到我手上,“江主任,呷包烟!”
我当时愣了下,觉得不好意思接,这可是呷回扣,万一被江香兰看到,就尴尬了。江卫坤看出了我的窘态:“冇事,都是葛甲规矩,看得起,呷包烟冇吗个关系!”
无奈,我只有接下,再跟江玌观上楼呷茶。想起江玌观哇的,只要掌握红白喜事的话语权,小益惠还真蛮多。玌观满,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