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老师江开年边接烟边说:“香兰,白事莫呷葛好的烟!莫带坏规矩了!我跟你伢坐帐房的时候就晓得,湾里白事发烟都是劳白沙,只有金刚跟控金坑的发两包好烟!”
“江老师哇得好,呷葛贵的烟,条件好的不打紧,条件差的会要命。你三姊妹条件好,也不要呷葛贵的烟,觉得劳白沙差的话,最多呷精白沙,莫呷蓝芙!黄芙都只发给金刚师傅!”
十二组组长江卫任是厨师,邻近湾厂红白喜事呷烟的标准他是清楚的。
十一组组长江卫横摸着烟说:“虽哇是接的,我也全不得呷,等下找岔脑壳换几包劳白沙呷靠得住!”
不过,话是葛样哇,每个人接了包蓝芙,心里还是美滋滋,个个眉开眼笑的。有的已经不讲客气,撕开烟盒,已经呷上了,顿时屋里烟火缭绕起来。
抢葛多的人来,自然不是来呷烟的,是来商量事的,是为主家分忧的。江开云首先说了:“各位家族,我哥哥现在走了,我三个侄女好多事也不懂,我也是甲糯米团子,抢各位家族来商量,看如何把葬事办好!”
江开云话音一落,十组组长江卫平就开口了:“葛有好多吗个商量?湾里一年总要老几个人,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他倒简单两句。
江开年笑了一下:“你甲卫平,你是本组的,那遵你哇如何办?”
“我不哇,江老师你老嘎哇,你是老坐帐房的,晓得安排。还有两个村干部来了,你们哇了算!”江卫平踢起皮球来了。
江开年又笑了笑:“那江主任哇两句,江主任年青有为!”
江开年口中的江主任自然是指我,绝不会是江崇文,因为他是对着我说的。
既然被点名了,再怎么样也得有个态度。于是我说:“各位都是我的长辈,像江老师还是加加辈,论年纪论经验,都冇得我哇话的份。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老人嘎确定了,安排我做吗个就做吗个,绝不推脱!一句话,坚决服从,指哪打哪!”
“好!江主任哇得好!我也是一样,安排做吗个就做吗个!”江崇文也趁机表态。
“那哪个安排呢?还是要推甲总管出来!一切由总管安排!以前开之老上又管帐房又当总管,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江开年慢条斯理地说。
“现在开之老上走了,湾里要推甲新总管出来,我的意思就选江主任当总管,看大家的意思,当然主要是看主家的意思!”
“要得!我同意江主任当总管!”江香兰首先表态。
没想到江开年要我当总管,我一无所知哪呷得消?我忙摆手:“我不当总管,我从冇参与过红白喜事管理,要选也选甲有经验的!几个组长随便哪个都可以,江主任也行,反正都比我合适!”
哇心里话,从任何角度讲,我都不适合做总管,安排不好会出洋相。
“江主任,你莫推三推四了,按辈分你是甲孙辈,按年纪你是甲侄儿子,当总管冇吗个难的,关键是甲‘公’字,有为主家着想的心,就能当好总管!至于经验吗?是慢慢积累的,不亲身参与,永远冇得经验,你当村主任,还不是也冇经验?不也干得蛮好?你放心,冇经验怕吗个?我有经验!你先跟我学,看我如何安排!”
“江老师的建议好,湾里是要培养年青人接班,老人家不可能做一世,我几个组长也都五六十岁了,像我又认不得几甲字,江主任又年轻又有文化,最合适当葛甲总管了,我支持!”十三组组长江元生打赞成了。
江开年一个劲地鼓励我,江元生也支持我,再推辞确有点不好看了。
“江老师,既然大家信任我,看得起我,主家也冇意见,我就当葛甲总管。不过先声明,我挂个名,目的是学习长辈的经验,还得江老师来当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