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永权放好了电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已经完全被那个人控制了,但是他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发报的内容是什么,他只是按照要求,将那串电文发出去,内容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呆呆地坐到了床上,从席子下面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整整齐齐地装着200美元。这是他每一次发报的报酬。
那个人神鬼莫测,总是能够在不同的地方给他留下指令,留下钱,并且让他干活。徐永权也曾经拼命猜测那个人是谁,是谷金泉么?
他摇了摇头,谷金泉没有这个本事,而且有几次,谷金泉不在岛上,明显没有机会给他发布命令。但是那人接下来的操作,却是要将谷金泉推到公社书记的位置上去,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谷金泉是他的同伙,甚至是上司?
徐永权想过跑,但是他又舍不得这么好赚的钱。而且那个人说了,只要他乖乖地听话,以后可以让他去自由世界。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岛上,徐永权也是呆得够够的了,他早就向往着香港,美国的花花世界了。
“小资产阶级!”徐永权轻声惨笑了一下,自言自语。他的出身就是小资产阶级,那能埋怨他么?他的老爹解放前就是个杂货店的小店主,三年自然灾害他一样挨饿,一样快要饿死。但是档案上的出身这一栏,他是无法改变的。
爹妈给了他一副帅气的皮囊,却给不了他一个好的出身!
“屠晓丹,姚娜娜,”徐永权轻声地自言自语,但是他的心中却响起了另外一个名字,一个让他夜不能寐的名字,“陈慧敏”。
陈慧敏是上一任的公社广播站的广播员,出身很好,是贫农出身。他曾经猛烈追求过陈慧敏,但是,那个妮子仿佛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他要的只是她的出身,当然也馋她的身子。
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他终于在白酒的刺激下对陈慧敏用了强。那个小妮子抵死不从,他下了重手,失手掐死了她。她的尸体被自己抛下了大海。
这个事情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但是不久,他就发现自己作案的情形,竟然被人用照相机拍下了!那个人从此成了他徐永权的附骨之疽,他也成了那个人的提线木偶。
徐永权起身,关了灯,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的中午,徐永权来到了岛上的供销站,熟络地跟售货员打着招呼。“诶,你们站长呢?”
“哎呀,徐文书,你怎么来到我们站就只想找我们站长啊?没有什么东西要买么?”一个身材姣好的姑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眼神挑逗着这个帅哥。这真是个超级帅哥啊,哎,自己怎么就不入他的眼呢?
“晓丽,你好好工作!”供销站的仇青波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
“徐文书,看上我们站什么了?”仇青波递过去一根阿诗玛。
“好烟啊,仇站长。”徐永权掏出一个银色的zippo 打火机,这是美国货,也是这个仇站长给弄来的。
两人自然地走到了供销站门外吞云吐雾,又默契地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徐文书,这次要什么票?”
“自行车票。另外,还能换钱么?”徐永权问。
“能换,自行车票也有,20一张,北海的供销社最近要来两辆凤凰牌的18锰钢车,帅极了,比永久的那款好,适合你这样的大帅哥骑,158元一辆。”
“换80美元。”徐永权拿出了一个牛皮信封。
“哎呀,大钱啊,你要等等,你先别给我,明天我准备好去找你换。老规矩,1美元换3块钱。自行车票我明天一并给你。”仇青波说。
徐永权就是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本事大还痛快,也不多嘴。
于此同时,就在赵德昌的办公室,赵书记请秦大耳坐下。
“大耳,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必须找我单独谈,我就在这了,说吧。”赵德昌对这个少年很是看重。跟这个少年的谈话,他都记下了,每每翻看,他都有新的认识,很多方面完全颠覆了他对很多事情的认知。
几个月前少年被安排去了养猪场,听人说现在他的猪养的不错,公社的年猪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