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月心想,这是不是等于在一个人饥饿的情况下去做苦力活呢?
那她是受不了的。
“我倒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觉得可笑。”
高双说着就笑了一声:“天赋与天性,皆是我与生俱来。而世人高度赞誉我作画的天赋,却摈弃我作恶的天性。若我只得其中之一便也罢了,为何要让我受到追崇的同时,又要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嗤之?”
“事到如今,”高双漫不经心地用指腹搓了搓指甲,“他们将要知道我是杀害了前欢凡楼行首的凶手。若我逃过一死、终有一日离开这牢笼,待到那日,我实在好奇他们对我会是怎样的态度?”
还会有人找他作画吗?
还会再提到高画师,就露出佩服中暗藏嫉妒的神情吗?
怎么会。
宋书远听他这么说,长长叹了口气,颇为唏嘘道:“……造化弄人呐。”
季鸣月撇了下嘴,语气古怪道:“你也不用这么消极,他们避讳你,你就去他们避讳的地方画画呗,比如给人画遗像什么的……”
高双:……?
他还真的仔细想了想,又听季鸣月道:“你都能把那些腐烂的猫尸给画活了,把腐烂的人尸画活也轻轻松松吧?”
“哦?”高双摸着下巴开始琢磨起来,“为何我先前从未想到这条营生之路?如此还能常见那些腐朽破败的尸身……”
腐朽破败的……
方景星想象了一下,扭头想吐。
似乎还能作画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高双轻松一笑,眉宇间的沉郁也散去不少,朝季鸣月感谢道:“多谢了,季妹妹。”
宋书远扭头:“季妹妹?”
季鸣月不满:“你在我师父面前瞎叫什么!”
宋书远调侃道:“你这半个时辰谢了我徒儿两次,看来一点也不计较她捉你归案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