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再多看她一回笑语嫣然。
他实在没能想到,原来,受伤这个法子,居然会如此好用,百试不灵。
他冻伤了手,萧子窈便会亲自剥橘子喂给他吃,他下水受寒,萧子窈又屈尊降贵的跑来他房里守他,他在雪地里体罚,萧子窈便蹲在他身畔陪他淋雪,就连他挨了鞭子的那回也是,萧子窈竟然准了他的痴心妄想,让他咬住了她的袖边。
那是一道莹白的、丝缎的袖子,他汗津津的躺在床上,还能隐约瞧见那袖口里的一截手腕,那么细,又白,很好咬下去的模样。
他忍住了。
却也从此上瘾,乐此不疲。
此后,无论他伤得或轻或重,便都能从萧子窈那儿讨来甜头,受伤的好处实在太多,他连数都数不清。
——所以,今时今日,沈要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衣服被血污弄脏了,他手上不清白,根本没法儿向萧子窈交代,便想嫁祸于人,说是别人伤了他、那是他自己的血,如此一来,一切便都合情合理了,他只要付出一道伤口,便可以换得她好几眼的同情与不舍,那么好用的办法,他早已得心应手,并且从未失手。
唯独这一次,时过往昔,他终于又听见萧子窈哭成个泪人,而他却是意料之外的,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
以前,他总拿她的眼泪当奖品。
可是,萧子窈是沈要的例外。
这是他亲口说的。
所以他总会有这么一遭的。
沈要眼前人头攒动。
他只见所有人你来我往,嚼穿龈血的戏子边骂边被打碎膝盖跪倒在地,一旁众人噤若寒蝉,惊恐万状的卫兵却叫嚷着,很快拖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替他清创上药。
“沈军长伤势如何?要不要现在就打破伤风?”
“现在只能做简单的包扎,这伤口有些长,得缝针,最好回营再说。”
“可否伤至神经?会不会影响手掌开合手指动作?”
“不会不会,我看沈军长现在还能做动作,肯定是没有影响的。”
众口难停,实在吵得人心烦,都害他几乎听不清萧子窈的哭声了。
他于是冷不丁张口说道:“——就在这缝。”